寒雨堂?
拂清闻言, 顿时凝起了眉,疑问道,“这个寒雨堂已经猖狂到公然刺杀亲王的地步了?”
萧钧面色凝重, 点了点头, “如你所见。”
没错, 他们的确已经猖狂至此。
拂清微顿。
说来也是,想萧钧身边的近卫都是顶级高手, 又加上她与萧钧两个,方才与那些刺客们拼杀,竟然也花了这么长的一番功夫,这些刺客明先也都是顶级高手, 的确很符合寒雨堂的情况。
可相应的,她就更加好奇起来,问道,“那究竟是谁买动了寒雨堂来杀你?这得花上很大一笔银子吧!”
萧钧被逗得笑了一下,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次并没有人花钱雇用他们, 是他们自己想要除掉我才是。”
拂清哦了一声,充满好奇的看向他,只听他解释道, “去年那晚,与你第一次交手,我误会你也是寒雨堂的杀手, 所以一路追到了晏府,事后父皇问起,我便如实禀报,父皇也顺意授命我调查寒雨堂一事。这些日子以来,我的确摸到了些线索,也陆续捉到了一些寒雨堂中人,虽一直未能查出其幕后堂主是谁,但到底也令他们克制了许多,已经甚少再出手了。”
他看向她,道,“试问我斩断他们的财路,他们岂会不想杀我?”
拂清闻言也点了点头,“的确有道理,不过……此事背后会另有其人也说不定,依我看,皇后也很想除掉你的,没准儿是她雇凶呢?”
他却摇了摇头,道,“皇后不会这么干的,上回那个佩湘下毒的事情一出,父皇疑心与她,她这些天便一直在称病,这样的关头,她不会顶着出风头的。”
这分析的也很有道理,拂清听了,终于肯信他了,忍不住叹道,“如此说来,真的是寒雨堂了,我倒是很好奇,其背后堂主究竟是何人?既然已经被你剿杀,现在不该尽力蛰伏才对吗?这个当口出来寻仇,得不偿失啊!”
萧钧道,“我也想知道他是谁,只可惜,一直没有得力的证据,先前的那些人抓到以后,皆是自尽而亡,没有任何价值。”
拂清点了点头,“这些人既然已经在替堂主卖命,便不会轻易出卖他的,不过今次这个,好好看着些,没准儿还有些希望。”
哪知她话音才落,却见一近卫来到门前禀报,“王爷,那刺客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这也在意料之中,萧钧颔首,道,“先下去吧,一定要看好他。”
近卫应是,便退下了。
萧钧看了看拂清,微微摇了摇头。
哪知她却想了想,道,“或许我可以替你审审看。”
“哦?”
萧钧顿生好奇,问道,“怎么审?”
她却颇为神秘的笑了笑,道,“这个,得回京再说了。”
毕竟需要的东西还放在王府,她没法提前预料今日会有这一出,没带出来。
萧钧微微吸了口气,还有些不解,不过也点头道,“也罢,是该回去了,待明早鹿州府的奏章递到宫中,父皇少不得要震怒。”
拂清点了点头,倒是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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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快马加鞭,凌晨的时候,萧钧遇刺的消息就送到了宣和帝手上。
一如萧钧预料,宣和帝当即震怒。
放眼过去,这寒雨堂刺杀朝廷命官,本就已经犯下许多桩人命要案,如今,竟然胆敢来刺杀亲王,实在是没将皇权放在眼里,宣和帝当即召来文武大臣,严令全国境内绞杀寒雨堂,又增派了一千金吾卫,去接宁王归京。
彼时天尚未大亮,众人都是从被窝里被叫起赶来,但罕见陛下如此震怒,立即齐齐应是,谁也不敢造次。
……
巳时时分,天光早已大亮,
上元节休沐三日,本是朝廷规矩,但因着昨夜鹿州发生的事,休沐不得不提前结束了。
安王萧瑀下了早朝,并未急着回王府,而是以探望母后之名,再度踏进了凤仪宫。
皇后其实早就在等着他了,此时一见面,便赶紧问道,“依你之见,此次宁王遇刺的事情,会不会有假?”
萧瑀也是一脸严肃,同皇后道,“鹿州府今早上报,昨夜刺客在闹市刺杀宁王,祸及无辜百姓近百名,这样大的事,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加之长兄的个性,应该不会做假。”
说的也是,现在无风无浪的,萧钧应该犯不着故意制造这出闹剧,皇后点了点头。
想了一下,又冷笑着叹道,“依本宫看,这寒雨堂也不过如此,既然已经瞅准了机会,却还会失手!”
说来如若寒雨堂办事得力,可着实为她扫去心头大患了。
萧瑀倒是比较冷静,闻言道,“他武功本来就高强,身边侍卫也都是个中好手,不会那么轻易被刺的。”
哪知皇后却忽然计上心来,道,“不过本宫听说,这寒雨堂中都是高手,朝廷过去追捕了那么久也还是叫他们逍遥法外,今次未准依然不会那么轻易落网。不如,我们趁机……”
趁机再向宁王安排一次刺杀,这样,不管成功与否,反正都有这寒雨堂来顶罪……
当然了,隔墙有耳,这般大事,皇后并不敢随意说出口,不过好歹母子几十年,话不用说完,萧瑀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心间竟也是一动。
但这毕竟事关重大,想了又想,他又摇头道,“还是不要了,万一弄巧成拙,极有可能引火烧身,引得父皇连现在这笔账也算到了我们头上,可就不好了,说实话,今次父皇没有怀疑到我们头上,儿臣已觉万幸了。”
皇后闻言一怔,又冷笑道,“的确,若说这世间冷情者,你父皇当算得上头一个!本宫也好歹与他夫妻几十年,他对我,可从没信任过,当初把那贱种抱到这凤仪宫里,说是要给本宫抚养,可还不是把乳母宫人们,都换成他自己的人?根本不叫本宫碰。”
萧瑀当然不能帮着母后埋怨父皇,闻此言,只得劝道,“母后多心了,父皇宽厚,这些不过是在弥补长兄自幼失母而已。”
皇后冷笑了一声,道,“弥补可以,本宫就怕他愈发失了分寸。”
说着又看了看萧瑀,叹道,“说实话,虽说夫妻几十载,我也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于情于理,你都是最适合的储君,他到现在却迟迟不立你,究竟是在顾虑什么?”
这一点,也正是压在萧瑀心间的巨石,如今被母后重又提及,他的脸色,也终于再不掩饰的沉了下来。
然而他正要开口,殿门外却忽然响起一声通传,道,“贵妃及诸位嫔妃求见皇后娘娘。”
母子二人皆是一顿,互换了个眼神,终止了谈话。
皇后正了正神色,吩咐殿外,“快请进吧。”
边听殿外众人齐齐应了声是,而后,李贵妃就迈了进来,身后果然还跟着另外几位妃嫔。
众人走了几步,便停步,齐齐向皇后行礼,后又起身,这才发现了萧瑀。
李贵妃微笑的同他打了声招呼,“安王也来探望皇后娘娘了。”
按照本朝礼法,非大的节庆,已经成年的皇子不得久在内廷逗留,萧瑀也笑着道了声是,而后便同皇后告别,“母后同诸位娘娘说话吧,儿臣先告退,改日再来探望您。”
皇后颔首,并未再挽留。
萧钧又朝嫔妃们微微垂首,算是行了个礼,便径直往殿门外走了。
因为心里存着事,他并未发现,那些嫔妃当中有一人,特意在他路过时,投来一瞬目光,怕别人察觉,在看过他一眼后,又匆忙将目光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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