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见温怡，主要的目的是拔了心中的这根刺。

史密斯送她进来后不久便接了个对讲机，匆匆离开了东苑，交代属下好好地守在门口。

院子里面的引擎声响起，车子开远了，只剩下一室的寂静。

“好久不见了，妈。”

顾朵的声音依旧如同先前一样甜美，却没了当初的娇憨。

温怡坐在她对面，面色清冷，眼神疏离，“我只有一个女儿，你叫不着我。”

四季山庄出事，这么大的功劳想不落在顾朵的身上都难，除了顾司年被绑架的事情之外，想想也知道那些内部信息是谁透露出去的。

顾朵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克制自己的脾气一般，缓缓道，“我知道，您只把我当成一个替代品而已，这么多年，其实您根本没把我当成您的亲生女儿，叶欢颜她回来了以后，我在这个山庄里就成了一个多余的摆设，恨不能让我早点自己离开，不是吗？”

“这只是你自己阴暗的想法。”温怡冷笑了一声，“跟你同样在山庄里长大的，还有敏敏，为什么敏敏可以生活的很好，而你却要一遍遍的作践自己也作践别人。”

“顾敏只是一个下人。”

顾朵忽然拔高的声音将温怡吓了一跳，她皱着眉，攥紧了身下的沙发垫子。

“你拿我跟一个下人作比较，还说你把我当成你的亲女儿吗？”

“敏敏不是下人，整个山庄，没有一个下人，这一点，你从小到大都没明白。”

温怡的脸上满是失望，她望着顾朵，心里忽然响起很多年前的一句话。

很多年前，顾洺曾跟她说过，人的天性或许难得更改，如果后天不加以督促的话，顺着人身上特有的劣根性去让她自由生长，最后只会生长成为一个可怕的怪物。

她曾经被愧疚蒙蔽了双眼，将自己身上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了顾朵的身上，太宠着顾朵了，什么都千依百顺的，将她养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你说的没错，那些年我是把你当成一个替代品，当成我的亲生女儿，可这样有什么错？我对你又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都是你有一点错了，让整个山庄上下放弃你的，不是我们对你的异样眼光，而是你自己的自私和疯狂。”

“你胡说。”顾朵眼神收紧，“你这种假清高的人，就会给自己找借口。”

“是吗？我胡说？”温怡深吸了一口气，“即便我现在真的让你当我的女儿，你也未必肯吧？我见不得自己的女儿和儿子乱伦。”

“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顾朵忽然站起身来，吼道，“你当初为什么要收养我，要是你不收养我的话，我跟他还有可能的。”

温怡望着顾朵，双眸中满是怜悯，“你以为如果当初我们不收养你的话，你跟阿年就有可能么？你依旧是阿年的表妹，阿年依旧会去西部把苏珂带回来，跟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依旧是小颖，他的身边，根本不会有你的位置。”

“不是这样的。”

顾朵的眼中几乎已经疯狂，她踉跄着走到温怡身前，伸出手要去抓她的领子，她愤怒的反驳，“根本不是这样的，这都是你的借口，都是你反对我们在一起的借口。”

温怡被她抓住了领口，衣衫凌乱，脸色发白，只觉得一口气没上来，压在了喉咙口，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顾朵掐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