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观准备就这么自杀离开世界的一天最末尾,有人朝他伸出了帮扶之手。
颤抖着手打开薯片,一直被人冷落的盛观打心底有了几丝暖意。
就像在至暗时刻的黑暗悬崖下,湿冷绝望,他抬头突然看见头顶有一轮太阳缓缓升起,并且光圈晕染中有一朵小白花傲然而立。
下课之后,盛观沉默着低头收拾书包,同学们基本都是三两成群离开,唯独他是一个人。
突然宋瑶走到他面前,盛观疑惑抬头,然后一只手直接掀开他已经长到遮盖额头的刘海,霸道地将他的头发捋到头上。
盛观一下子就像被惊到的动物,要跳起来,但看见宋瑶,也就是宋老师那双冷冷的眼睛,却吓的不敢动了,就那么坐着,甚至有些僵硬和麻木。
“吼,你长得还挺好看的。”宋瑶撇嘴,“把刘海剪了,别白瞎这张脸。”
她收手,然后就这么坐在盛观对面。
盛观恐惧和人这么近距离接触,他初三,宋瑶高三,不过宋瑶更有一层老师的身份,他本能想要离开,但还真不太敢了。就像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
宋瑶瞥了眼他乱涂乱画的课本,笑道:“不介意和我去机场接我个朋友吧?”
盛观跟着宋瑶站起来,比她高一个头还多,一米八九的个子,却是个缩头乌龟的性子。校服袖子遮盖住自残痕迹,宋瑶知道盛观的父亲是那种废物酒徒流氓,刚才看了下他的资料,就只是带着他去机场。
这对盛观来说,倒是人生中极少的和人同行的经历。
周慕星是晚上的飞机,宋瑶带盛观去吃麦当劳,看盛观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抑郁模样,她没有任何瞧不起,她知道这种状态一旦陷进去其实是极其高自尊和怕外人的,像长满刺保护自己的刺猬。
但盛观温柔的就像刺都被拔掉了,或者内卷,只知道埋怨自己伤害自己,对别人十分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