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阳呆若木鸡,眼见拐杖袭来,竟不知躲避。便在此时,突听一声轻啸,一道剑气打横疾斩,同时一条人影从树上飞掠而下,朝老妇人杀去。
“宁碎玉!”李华阳惊呼。
“殿下快走!”
来人正是宁碎玉,已与老妇人战作一处。
老妇人嘿嘿一笑:“想走,岂有那么容易?既然你也来了,那便一起留下。”说话间,猛一甩头,满头白发骤然疾张,仿若黑蛛吐丝一般,尽数卷向宁碎玉。
宁碎玉唰唰唰几剑,竟未能将那老妇人头发斩断,手腕当即被缠个正着,心下大惊。
“宗圣宫中人,也不过如此。”
老妇人见势欺上,一杖打向宁碎玉头顶。“太清神雷!”宁碎玉见她欺近,猛抬左掌,一声大喝,掌心电光闪烁,一道雷霆从天而降,轰然一爆,顿时便将周遭丈许方圆炸得稀烂。若不是老妇人退得快,必被神雷罩头。
“打得好!”
李华阳看得大喜,奔过去捡起断剑,叫道:“宁碎玉,华阳子与你一起战她。”说着,便要向老妇人杀去。突听一声闷哼,定眼看去,便见宁碎玉眉头大皱,不住后退,右胸骇然一道伤口,鲜血迸射。
宁碎玉叫道:“殿下快走,切莫迟疑!”
老妇人森然一笑:“走得了么?”反手一扬,自其掌心窜出道道白丝,卷向李华阳。
宁碎玉大惊,身形冲天而起,赶在李华前身前,纵剑疾斩,扬起左手,打出道道掌心雷诀,将那些白丝打散。突然,他又是一声闷哼,左肩摇了两下。
李华阳惊眼看去,只见他左肩又多一道伤口,血涌如泉,深可见骨。她心下大骇,老妇人如何伤人,又是以何物伤人,她竟是未能看得。
“快走!”
宁碎玉见她呆呆怔怔,心头大急,当即转过身来,一把抓住她手腕,猛力一扔。李华阳身不由己,往后倒飞,骇然看见一物从宁碎玉右肩钻出来,蠕动了两下,又即倒抽而回,竟是那老妇人一缕头发。
顷刻之间,宁碎玉便身受数创,扔飞了李华阳,他猛然一声爆喝,回头即向老妇人杀去,剑气纵横,雷光如雨,竟而势如疯虎。一时间,老妇人想要杀他也是不易,只得眼睛睛看着李华阳逃走。
听着宁碎玉的怒吼声,李华阳边奔边哭,心下又惊又怕,迷失了方向。胡乱奔得一阵,竟是离山外越来越远。
又奔一阵,来到一处悬崖,她心慌意乱,竟是不知前面已无路,仍自奔去。猛临悬崖口,冷风倒贯,这才回神,想要顿步,脚下却不听使唤,一头便往悬崖下栽去。
冷风如刀割,她闭着眼睛,自忖必死。哪知,手腕上猛地一重,紧接着,身子一轻,竟而往上腾起。她心头一奇,睁眼看去,只见一人拉着她手,往上飞纵。那人目如朗星,鼻梁高挺,竟是十分俊俏。乍死还生,又见良人,她不由得痴了。
落在悬崖上,那人柔声道:“你怎来了?”
李华阳却不说话,只是呆呆看他,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蓑衣人。此时,他未着蓑衣,穿着一身青袍,腰上悬着一柄剑,长身如玉,山风缓吹,当真是丰神俊秀,天仙一般得人物。
见她不说话,那人又道:“有甚么事想不开,非得跳崖?”
李华阳脸上一红,急急说道:“我不是要跳崖,也没甚么事想不开。我,我是来寻你,你们。我遍寻不着,心下很是害怕,捉了只兔子,架在火上烤,想着,等吃了兔子,有了力气再去寻,哪知,哪知突然遇上一个妖怪,那妖怪好生可怕……”
“妖怪?”
青袍人眉头一皱,当即运目四看。
李华阳也不知他在看甚么,只觉他这般凝目四看的模样很是威严,又很是,很是让人心慌意乱。她脸烫如火,心跳似颤,竟把宁碎玉正与那妖怪大战的事忘得干干净净。只想,若是,若是能这样瞧上他一辈子,那,那便是再喜乐不过的事了。
“果然有妖气!”
看了一会,青袍人眉头一挑,掖剑便要走。
李华阳赶紧叫道:“哎,你要去哪?”
青袍人一怔,回头道:“你是一个人来,还有另有他人?”
李华阳道:“只我一个人。”
青袍人想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颗圆不溜湫的物事,交给李华阳,说道:“你拿着它,一直往东走,若是遇到妖怪或是恶人,便把它扔出去。切记,不可胡乱砸人。”
“这是甚么?”李华阳低头一看,只见那物事只得一枚鸽子蛋大小,表面莹光流动,内中却有丝丝金线游窜,看上去仿似活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