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不退,我只得伤你了。”蓦听金刚三藏一声长叹,猛然一掌打去,竟把黑衣蒙面人剑气拍散,掌势不竭,与黑衣蒙面人手中长剑撞上。长剑无声碎裂,黑衣蒙面人闷哼一声,旋身而走,落地之时,地上坠得几滴血迹,显然已经受伤。
“哈哈,伏牛派胜……”
见白金刚得胜,李华阳欣喜若狂,跳将起来大叫。谁知,她叫到一半便嘎然而止,瞪大着眼睛看向金刚三藏。
众人心奇,随她看去,就见金刚三藏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似乎在侧耳聆听,又仿佛是睡着了一般,但其满头长发却在无风飞扬。似他这等人物,玄气收发由心,若不想显露,便与常人无异。此时玄气暴腾,长发飞扬,如临大敌,当是为谁?
众人面面相窥,不知金刚三藏为何做此姿态,又是在戒备着谁?
“难道是漠北妖道?”
突然,清尘子一声大叫,众人心头惶然一跳,跟着便见金刚三藏缓缓举起手掌,朝天一掌拍去。他抬掌抬得极慢极慢,仿佛沉愈万斤,然而掌发那一瞬间,众人只见一道光晕暗暗荡开,腾腾大手印暴腾而起,奔向虚空,快极迅快,人眼不可看。
‘噗’地一声轻响,虚空之中显出一人来,众人看去,浮云缭绕之际,也看不清那人是何模样,只知来人身形高大雄伟。一掌打出,金刚三藏冉冉而起,再打一掌。来人一言不发,翻掌按下。
煞时间,众人恍觉天地一黯,无边气浪狂暴如海,一圈一圈荡开,余浪震得人气海翻滚,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沉央心神骇然,身上衣裳无风而动。程玉珑腰上寒月剑嗡嗡直响,仙子皱着眉头,神情冷凛。
李华阳被余浪波及,从高椅上摔将下来,摔得灰头土脸,一把推开奔来扶她的原阳,唰地一下拔出剑,指着天上便叫:“好哇,想要耍赖么?躲在云里算得甚么本事,你下来,与洛阳剑仙大战三百回合。倒要看看你是头甚么牛!”
众人见她竟然敢对漠北妖道喝骂,均是敬她胆色了得。唯有沉央心知,她哪是胆色过人,分明便是不知者无畏。
“小女娃,世间事何来公平?你说张凤阁耍赖,那便算张凤阁耍赖吧。金刚三藏,你虽佛道兼修,已是半仙之身,然若要胜张凤阁,怕是也不易。”
一个声音藏在云里笑道,众人看去,只见浮云翻滚不休,时分时散,唯不见人,便连金刚三藏也不见,显然二人正在云中恶斗。忽然,金刚三藏从云里冲出来,急急向李华阳奔去,额头见汗。
“金刚三藏,你我二人都看不破这天,也看不穿这地,若想踏破这道坎,便需合力而为。”
一道人影射向金刚三藏,抬掌打去。金刚三藏长发飞扬,倏而一闪。那人打得一空,掌风奔向远方,正中一处屋脊,便见那道殿宇轰然倒塌。见其一掌之威竟至如斯,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避过一掌,金刚三藏又朝华阳飞去,漠北妖道紧追不舍。“快走!”金刚三藏眉头一皱,朝着李华阳一声喊,反掌打去,与漠北妖道对了一掌。漠北妖道肩头一摇,凌空划出三丈。金刚三藏面色一白,暴退十丈,站在一株树上。
众人这才看得,漠北妖道身穿灰色道袍,年约六十上下,眉目极其威严。
“走,去哪里?”李华阳朝着金刚三藏叫道。
“小女娃,你哪里也去不得。”
漠北妖道温和一笑,既不见肩摇,也不见步动,突然凭空消失,再见之时已至金刚三藏背后,一掌打去。与此同时,林若虚哈哈一笑,飞身而起,朝李华阳拿去。
原阳等人大惊,忙即去拦。
大日真君又已飞来,挥袖一卷,便要卷走李华阳。他们一动,天地盟中人纷纷起身杀向正一盟与伏牛派。
李华阳呆呆怔怔,大日真君朝她卷来,她也不避,只顾着心想,怎地说话不算数呢,这却算得甚么英雄好汉?
自从漠北妖道一现身,沉央便知今日难以善了,眼见天地盟暴起拿人,他将身一闪,抢在李华阳身前,猛地一掌向大日真君打去。大日真君不敢硬接,凌空一翻避过。
沉央突觉身侧寒意阵阵,想也不想,反手便是一剑斩去。只听“咔嚓”一声响,剑气剖散一道寒光,林若虚抱琴在怀,笑道:“沉央大法师,别来无恙?”
沉央眉头紧皱,一边与大日真君和林若虚交手,一边放眼四看,只见天地盟、正一盟、伏牛派三方之人已然混战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