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慢悠悠地吃饭,小声地聊天,气氛甜蜜又不粘腻,让人感觉很舒服。
饭后,霍以安把碗筷收拾拿去洗了。
坐到阳台上看夜景时,霍以安才说道:“周寒墨的事我不太清楚,也不想去问睿睿。对此,我欠长语一个道歉。”
“不用道歉。事情还没有确定,你无需自责。感情本来也是极为个人感受的事的,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容不得掺杂半点虚假。哪怕是绑束那人的手脚,捂住那人的嘴,只要他有爱,爱也会从他的眼睛里迸发出来。”
“你的话越来越有趣了。”
“那是因为有你,遇到你之后,我总是不自觉地去思考,不自觉地去设想很多的事情,也体会到了很多不一样的想法。更重要的是,很多我以前忽略的,都在与你在一起之后领悟到了。”
“我也是。你让我知道什么是心动,让我知道以男女之爱喜欢一个人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思维也越发的拓宽,体会到了很多以前没有体会到的很多人和事。难怪有那么多人之前前赴后继的往爱情这条路上冲,因为确实值得付出很多努力与心血去呵护,也就更明白爱着不容易了。”
霍以安短暂的停顿之后,说道:“如果在与你在一起之前,周寒墨对我做那样的事,我的处理方式绝对不会是之前的那样。跟你在一起之后,才更能体谅爱情的可贵,求而不得有多痛苦,才更能体谅他,也不愿意在这上面对他有太多的苛责,希望他未来的路能轻松一些。”
“我明白。他一定也明白的。”
“以后,我和他就没什么关系了。这大概也是他最渴求的结果。”
“是的。”
“长语还爱着他吗?”
“还爱。一听他出事了,连班都不上了。”
霍以安半撑着下巴说道:“我在结婚之前就得罪了小姑子,以后可怎么办啊?我小姑子会不会时不时给我未来的公公婆婆吹吹风,让我受尽委屈啊?”
封长宁好笑地看着她并没有多少担忧的脸,笑道:“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能不能把担忧的表情表现得更真切一点?”
“不能了,我觉得这样就已经很合适了。”
“我们家跟你家的情况还不太一样,我们家是跟长辈住着不舒服,搬出来住就好了。长辈不会干涉我们的日常生活与婚姻。”
霍以安斜斜地看了他一眼,“意思是我们家长辈干涉?”
“那不敢,胆子不够大,不敢质疑,也不需质疑。你们家人的模式是求之不得的,我们家就相对随大流。我也更倾向于婚后单独住,过我们自己的二人小世界就好。公公婆婆什么的,让他们自己到处晃悠,偶尔过来刷刷存在感就好了。所以你的小姑子不会给你的公公婆婆上眼药,不会让你过上委屈的小日子。”
霍以安闻言哈哈大笑,“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这种事发生在别人那里非得撕一顿吧。”
“撕一顿都未必能解决问题,估计会直接分手。”封长宁说这话的时候没有迟疑。
这些狗血又乌龙的关系与事件就是出现在他们身上没有显得很狗血而已。
要是出现在某些不理智的人的身上,根本不会走到现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太过非人类,处理感情的方式都这么淡定,一点都不沧桑,还不撕逼。
哪怕遇到事情的时候,也还尽可能的处理好。
封长宁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侧脸,说道:“我知道周寒墨的事让你难受了很久,你虽然没说,可我知道你变了不少。以前你的手机里还有一些娱乐性质的app,现在只剩下工作相关的软件了,也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画画和写稿子上面。你在害怕自己在意外突然来临,而你发现自己活得不够认真,让自己后悔对吗?”
霍以安的眼睛里有着难掩的惊讶之色。
这些话她没有跟他提过,她的性格不是那种特别愿意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同时也没有刻意瞒着。
但她好像一直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感觉,总藏了一些。
她的成长经历应该不会让她缺乏安全感,她也从小到大就得到了太多人的宠爱与关注。
但这样的成长环境里,也容易让她在某些时候把自己的真实想法放在心里,按照家人给她安排的路往前走。
这种感觉起初不觉得,真正能独当一面时,自己作为老板去约束、管理员工、下属时,才慢慢的展露出来。
这种状态不是性格缺陷,也不影响什么。
她以为除了她自己没人发现,结果睿睿发现了,封长宁也发现了。
睿睿发现并不奇怪,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非常的熟悉,一个微小的表情也能够让他们看出对方当下的情绪。
而封长宁也能发现,多多少少让她觉得有几分惊讶。
他已经这么了解她了吗?
可她总觉得她还不够了解他。
“我承认你都说中了,我确实有你说的那些想法。可能是我从小在的环境就非常的安全,让我习惯了。周寒墨那天晚上对我做的事是我第一次处于危险之中,那时候我没有意识,他又接近崩溃与疯狂,我们彼此都离危险太近了。事后,我很后怕,设想了种种可能性来自己吓自己。哪怕我很清楚危险已经过去,我还是忍不住会害怕。那种害怕真不是说出来就能缓解的。哪怕我现在跟你说清楚了,我依旧会害怕,会恐惧。那是很多人无法想象的精神折磨。”
封长宁将她揽进怀里。
别人要是这么说,他只会觉得对方矫情。
安安说这些话,他却不会这么认为。
他清楚的知道,她从生下来到现在一直都处于极度安全的环境里,只有与周寒墨单独的相处那一次是她第一次独自接触危险,对她造成的心理创伤可想而知。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要责怪周寒墨的意思,也没有动用她的资源和关系对周寒墨做什么事。
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好?
让他根本无法割舍,也舍不得有割舍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