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猫儿在案上溜达了一圈后,到底还是在崔炎手边卧下来,又用一双晶莹剔透的绿眸看着他温软叫了声:“喵呜。”仿佛是看出崔炎有心事,便又在他手腕上蹭了几下,倒像是在安慰他一般。
他便又伸手去轻轻挠了挠猫儿的脖子。心中还是困扰唐灵究竟是查到了什么,才会引来这样的连番追杀……
时近正午,唐临方从宫中回来。他一进门便径直来到女儿处,却见崔炎正坐在树下拭剑,屋门关着,唐灵青叶却不见人影。
崔炎见他回来,便过来见礼。不待他询问,便以目示意二人安然无恙,此时正一起在屋子里。唐临悬了一上午的心,至此才算是真正放下了。
大概是在宫中立得久了,此时一松快下来,他便觉得双腿酸软,几乎难以支撑,便忙招呼着崔炎一起坐下了。
崔炎这才斟酌着词句,淡淡将慕容尘之事说了。末了又离座向唐临请罪,称自己未经请示已擅自释放了他,还望上官恕罪。
唐临心内的确有些责怪他不知轻重。可今日若不是崔炎事先有防备,阿灵她们定然是难以幸免。一念及此,方才慢慢将就要说出口的责难咽了回去。
一时又想到阿灵之前的种种光景,心中终是暗下决心:今后绝对不能让唐灵再如此随意出入府邸。本因着相聚不易,想再留她两年。只如今这个境况,看来还是尽快为她择个靠谱的夫婿,将她嫁过去才是正理。
不过这贼人也是恁的大胆,竟敢直接杀上门来。一时间他气愤难当,遂怒吼着拍案而起道:“是什么人竟如此大胆,难道真当我整座大理寺是摆设不成,可以随他肆意妄为?”
崔炎见他情绪激动,未免出事,便赶紧拿出了慕容尘临走前塞进他手里的那块令牌,送至了唐临手边。
唐灵这时才知她父亲来了,自是赶紧打开屋门,过来拜见。到正好得以与二人同看这块木牌。
其实这牌子也无甚出奇,两侧均雕的是火焰纹,中间却是水形纹,上浮着一只不知名的怪鸟。整块牌子『摸』上去光滑无比,应该是乌木材质,倒是颇为趁手。
崔炎因解释道:“听慕容尘言道,见此物者,如主家亲临。令行禁止,不得有误。”
唐临因指着图案中间那只鸟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瞧着就不舒服。”
崔炎也不认识,本预备出府后绘成图样再让人辨认。却不防唐灵却突然道:“这应该是鸩。”
二人闻言,俱都不解地看着唐灵。
唐灵便回忆道:“这东西在江南还有个别名,叫做同力鸟。相传乃是一种猛禽,比鹰大,『色』紫黑。若是将其羽『毛』浸入酒中,所得鸩毒,无『药』可救。”
如此一说,唐临便频频点头称是。崔炎却在一旁道:“这么一说的话,这木牌上的图倒是能弄明白了。”
唐灵便问道:“怎么说?”
唐寺卿也是兴致勃勃地将头转向了他。
崔炎因道:“水火同源者,酒也。如此图所示,正是一只鸩鸟浸于酒『液』里,无外乎就是剧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