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虽出了浴室,但终归还是不放心,只好搬了个胡凳坐在卢盛清下首,托着腮又是生气又是担心。
不过适才一通忙乱,倒叫她把最重要的事忘了。
依适才卢盛清所言,那毒香也是刚燃不久。而她因为这两日听雨阁总是频频出事,所以唐灵身边她更是一步也不敢擅离。
仔细回想时,也只有刚才唐寺卿差人来传话时,她才在院中待了一会。就这短短的时辰,实在不敢相信,就有人见缝插针,在屋子里做了手脚。
若说是晚上或许还有可能,可这青天白日,娘子的听雨阁更是有重重守卫,难道这世间真有人能有如此能耐?
她不相信。
这边唐寺卿稍微缓过劲来,也发觉了此事的怪异之处。不过他第一反应就是怀疑是不是又是高氏生事。
可仔细一想又觉得应该不是。毕竟因为上次慕容尘之事,他已经着心腹之人加强了听雨阁的守卫,无关人等是一概不准放进来。加之此刻又非夜间,那下毒之人难道还能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不成。
可若不是她,又还能是谁呢?
外面既不可能,那剩下的人,就只有青叶了。算起来阿灵身边的这些个贴身侍女,大略除了她,其余的人可能连女儿的卧室都没进去过。
他想到这里,自然是再也坐不住了。
谁料此时青叶也正巧要过来找他,两人四目相对,还是唐临先开口道:“青叶,你可知罪?”
他语气沉郁,那张看似平静的脸下却仿佛还藏着山呼海啸般的愤怒与失望。
青叶顿时什么都明白了,看来唐临已经将怀疑的矛头对准了自己。于是几乎是立刻,她已经跪下泣道:“请寺卿明鉴,我知道您在想什么。可这件事真的不是我所为。是……”
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百口莫辩,偏偏之前自己与唐灵暗中所行之事又不能宣之于口。这件事想起来,只有她整日都与娘子在一处,最有下手的机会,也难怪唐寺卿会怀疑她。
这一招也实在阴狠。恐怕他们这回之所以没有直接对娘子下手,就是为了兵不血刃,好让他们自相残杀。
一旦这件事演变成了恶仆杀主的闹剧,那么恐怕唐寺卿就再也不会去细究真正的案情了。
一箭双雕。
既可以成功除去眼中钉,还能够不留隐患,全身而退。
此人既如此高明。看来这口黑锅,她背得也不冤。
她如今无法自辨,只得伏在地上剖白道:“我待娘子之心,可昭日月。若有一丝一毫背主之心,就叫我死后永堕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
唐临此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以他从前看人的经验,这个青叶眉清目朗,举止又进退有度。不像是个暗藏奸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