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血海深仇还没有算的清呢”。
这名字从他们的嘴里喊出来,自己都觉得脏的慌。
之前挥舞着大刀拿他们当韭菜割的时候,掳掠他们,抢劫他们,从来都没有心慈手软的时候。
即便是你跪在她的眼前相求,也从来没有见他们眨过一次眼,反而越发的兴奋。
而如今,到知道,跪在地上求他们了,他们又如何能够原谅这曾经的血海深仇,但在彼此之间的都是不可说的原谅,即便是跨越了山海,跨越了时间,也埋没不了的刻骨的仇恨,这是刮骨的钢刀,一下一下都挂在他们的身上,是一点也不能够省略的仇恨,要不然死之后谁也没有办法面对地底之人。
那些个曾经的哀嚎,那些个浸入地底三尺的血液都是绝望,都是她们曾经至亲骨肉的绝望,所以即便是现在的倭寇跪在地上,他们甚至都希望着自己也能像那些个倭寇那样,越是这样的哀求,越是兴奋然后收割他们的人头,一点犹豫都没有。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轮到他们的时候,这也曾熟悉的七尺男儿,就这样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终究还是不能有那种渴血的兴奋。
杀人并不是什么一件乐事,甚至让人深深地忌惮那些个曾经在噩梦之中,被追赶的慌张绝望,那悬在头顶的大刀,是怎么哀求,不管是妇女儿童,还是老迈的爹娘,都从来没有被怜悯过一丝一毫。
所以他们即便是下不去手,即便是知道最后一拳一拳而来的温热血液,都会铺洒在自己的脸上,也终有一天会成为噩梦,可是却咬着牙狠下心,到底一个也没有放过,最后都成了一摊血肉。
王铮站在点将台上,这么远,却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能看得清楚士兵脸上的表情,至此,这些个水军们才能成为真正的水军。
在船上的时候,再也没有彼此的算计,随手下的倭寇的人头多,大家秉承着一致的梦想,坚决不能够让他们乘着这条船逃出去,坚决不能够让他们还有一个人能泅渡回去
哪怕泅渡的可能性非常的小,可是即便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们也不能让他们发生,而且是数着人数,放出来的人是有数的,他们收割回去的人头,也一定是有数的。
这好像是一场饕餮的盛宴,这好像是报仇雪恨的唯一的时,机这不光光是他们升官发财之路,也是他们发泄心中不满已久血恨之路。
等到这一场盛世接近尾声的时候,大家才恍然中的从梦中惊醒,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原来他们甚至还有现在这般赤手空拳战胜倭寇的时候,原来这倭寇跪在地上,苦苦相求,涕泪横流,也不是梦中之师,而是现实发生的。
他们家的王大人将着一切翻转,将这世事翻转,将战争的局面扭转了过来,虽然这道如今为止已经有将近一年了,可是比之沿海一代百姓这些年所受苦受难来讲,一年之期已经算是很短了。
眨眼已过,他们便将战场回到自己的手中,这是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以前这些个士兵们,只奢求着浪人们别再屠戮他们,倭寇们来一次便走,时间隔的长久一点,让他们能够吃的饱饭,让他们能够穿着暖衣。
而如今这些都已经不是基本的需求,他们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叫那些浪人,就是叫那些倭寇,再也不敢踏进这大明的疆土一步。
惶惶然,三艘大船屹立在深海之中,这是他们水军扬名立万的初战场,这是他们将扬帆出海,扬大明之天威,立陛下之威望,最新开始的时候。
等到这些个水军们将所有的战场打扫了干净,甚至在拿一艘战斗的巨轮上用清水擦拭了干净,大船,崭然一新,一点也不曾像沾过血苟一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