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骑等人自离开昌乐南下之后,一路走到汶水南岸,这才扎营修整。
刘怜派田豫领一千郡兵前去征讨。
双方刚一接触,汉军就瞬间崩溃,四散而逃,只留下满地的军械辎重、粮草大车。
“教主也忒小心了,明明就是送温暖来的,还非得整这么一出!”雷公一边指挥士卒收拢物资,一边对着五鹿抱怨。
“你懂个屁,这就叫城府!”五鹿看着田豫逃跑的背影,笑道:“你还别说,教主这个小跟班武艺着实不赖,要再长大两岁,老子都不是对手!”
“可拉倒吧!就你那武艺,但凡有点底子,你都打不过!”
“放屁!你敢跟我打一场吗?”
“打就打。先说好,输的人可得管一个月的酒!”
两人当即解下盔甲,光着膀子在地上厮打起来,引来一片叫好声。
张白骑也不阻止,只是心中有些淡淡的忧愁:孙、王、左三人年轻,又识文断字,融入汉军轻而易举。可雷公、五鹿、浮云这帮人,三四十岁的年纪,大字不识一箩筐,平日里行事也是懒散自由,强行加入汉军不一定是好事。
五月中旬,趁着徐州等地的小麦成熟,张白骑领兵南下,悍然侵入东莞、东安两县,大肆收割地里的麦子。
琅琊相亲领郡兵前来阻止,反倒被张白骑击败,与被俘虏的郡兵一起,全部被剃光头发跟胡子,放了回去。
消息传到郯县,惹得陶谦勃然大怒,他亲自点起一万丹阳兵,以曹豹为先锋,北上琅琊,阻击张白骑等人。
双方先在阳都大战一场,张白骑佯装不敌,领兵败退到沂南,被曹豹追上,又丢下部分辎重粮草,继续向北逃窜。
打了胜仗的陶谦、曹豹完全把张白骑当成了乌合之众,心理上已经松懈了下来。
他们沿着沂水继续追击,在莒县城外陷入了张白骑等人的包围。
五万打一万,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徐州兵马几乎全军覆没,陶谦、曹豹在千余丹阳兵的护送下,勉强逃进莒县县城。
常有人吹嘘丹阳兵是天下精锐,这其实是绝大的误会。
丹阳地方民风确实剽悍,男子或多或少都掌握一些军事技能,因此把当兵作为一项谋生的手段,雇佣兵文化盛行。相比其他放下锄头的农民,自然显得能征善战。
可这也只代表他们下限高,上限比其他地方兵员高不到哪去,甚至还有所不如。
由于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当兵吃粮,他们对军队长官的忠诚度极度低下,打顺风仗个顶个的能干,一旦苗头不对,立刻撒丫子就跑,不带半点犹豫的。
刘备当年在徐州的班底,就是三千丹阳兵。
刘怜甚至怀疑他逃跑的本事,就是从这些丹阳兵身上学到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丹阳兵马,打不了硬仗、恶仗;但要是捏起软柿子来,那可狠着呢。
莒县城外的一幕正好验证了这一点:见青州黄巾势大,数万兵马从四面围拢上来,几千丹阳兵根本不用将领指挥,立刻抓住战场上的一处空档,在合围之前跑了出去。
陶谦、曹豹就没有这样的觉悟。两人只带着慢了一步、来不及逃跑的其他士卒,厮杀了片刻,就全军崩溃,大部分人立刻跪地祈降,只有千余亲兵在张白骑等人的放水下,杀出一条路来钻进莒县。
“闻名天下的丹阳兵,就这?”于氐根是个大胡子,但这个时候很明显能看见他长大的嘴巴。
“咱们也不差啊!”左髭丈八笑道:“麾下的儿郎好歹也是从青州千挑万选出来的,厮杀了一年,也算老兵了,五万打他一万,还不是手到擒来?”
“说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