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桃花本来就在想事情，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吓，差点踩空一个台阶，摔下去。

楼司霜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才让她免于一摔。

姚桃花连声谢道：“谢谢霜妹子。”

“客气了，姚嫂子用过早食没？屋里头还剩几个包子，姚嫂子吃几个吧。”楼司霜边把姚桃花带进去，边说道。

姚桃花“哎”了一声：“不用了霜妹子，我吃过了，我……我是来……”

后面的话，姚桃花说不出来。

昨日她和陈铁牛被关在自己家里，等到天要黑的时候，门口那些带刀的山贼才走。

等他们一出来，看到的是面色苍白犹如行尸走肉的村民们。

他们才上前，那些人像看到鬼一样，避着他们跑了起来，嘴里念叨着“别过来别过来”。

他们很疑惑发生了什么，但没有一个人给他们讲。

家里除了铁牛、毛豆和她，没有一个人。

他们战战兢兢过完这个晚上，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天一亮她就来到了这里。

霜妹子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包括陈家一家人消失的原因，她肯定也是知道的。

“你是想问我昨天发生了什么？”楼司霜侧头看了眼她的神色，对她今日的来意，也能猜到是因为什么了。

“是的，霜妹子，”姚桃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昨天白天，我们被人关在了屋里，临近天黑，才被放了出来。到今天，也只有我和铁牛还有孩子毛豆，我们三个人在，陈家夫妇还有陈弯，消失一天了。”

楼司霜静静看她，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了句：“你能接受最坏的打算吗？”

姚桃花的呼吸一窒，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是如她所想那般吗……

“我受得住。”姚桃花坚定地说。

陈家一家，除了铁牛，与她而言没有任何感情。

她能做到不恨他们，不怨他们，已然是有着菩萨之心了。

但话说到这，自己是可以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的，但铁牛……

这毕竟是他的父母和兄弟啊！

他怎么承受得住啊！

姚桃花的心有些抽痛了起来，如果可以的话，希望结果不是最坏的那个吧！

只为了铁牛……

“他们死了。”楼司霜平静说道。

这简单的四个字，听在姚桃花的耳朵里，沉重得很。

他们死了……

陈氏、陈开春、陈弯，死了……

他们都死了……

姚桃花瞬间觉得全身轻松了起来，那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出气的担子，不见了。

没了。

她又想哭又想笑，她仰头看着天空，不知不觉，泪已流满面。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抬起袖子，在脸上胡乱地擦了擦，对着楼司霜说道：“霜妹子，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问你。”姚桃花又说道。

既然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那她唯一能为铁牛做的，就是帮着他，将陈氏三人好好安葬。

希望他们下辈子，可以成为一个好人，能过完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