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

也不知从何开始，二人已经很久没有坐在一处谈心。

元怀瑾看着元怀陵，对方已经褪去从前青涩稚嫩，眉眼都出落的锋利，五官也深邃许多。

然而他看着元怀瑾时，还是那笑嘻嘻地模样，“皇兄，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就是在看你的变化。”

元怀瑾笑笑，把那句与父皇很像的话给咽了回去。喝酒时，还是不提什么伤心事的好，倒惹贪杯浇愁。

“从前，若是让你在朝堂上说出自己的感言，我都不曾想过你会如今日一般。或许日后只需要多给你一些机会，你会变得更好。”

从前是他们忽略了元怀陵，不过如今也不晚。

元怀陵不好意思地挠头，不由心花怒放，“皇兄，你这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今日之事，他也是突然被拉出来。不过只要能帮到秦想容他们，他觉得自己必须做到最好。这会儿心想事成，他也满足到不行。

他喝了口酒，细想一番又忍不住想，“皇兄，我的变化真的很大吗？”

元怀瑾说得认真：“这是自然，你比以前要沉稳了。”

“都说好了的是为了国家，也为了皇兄和皇嫂。”元怀陵笑，看得出是真心高兴。

说到为了国家，倒惹了元怀瑾多看了他好几眼。

元怀陵不由好奇，正想要开口问，元怀瑾已经开了口：“怀陵，皇位之事，你真的一刻都没有考虑过吗？”

就如今对方这番为国大志，德才不输他人，只要肯争未必就不能赢。

不想元怀陵一听，只得捂着脸，“皇兄你怎么又说这个？”

“既是谈心，自然要说这些。”

他又是问了几回，元怀陵一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一直在逃避这事儿。后头还是觉得自己该直面过去，才无可奈何道：“皇兄，做皇帝要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光是百姓的期待，臣子的期待就让我觉得沉重，要是我做不好那该怎么办？”

自己根本负担不起，若是元国砸在自己手里，他该如何面对百姓，面对已经死去的先人们？

或许让他去打战，去保家卫国开疆劈地，那样他还能舒服一些。

元怀瑾看着元怀陵一边说，一边喝着酒，只得抬手压住对方准备倒酒的手。

“别喝了。”

“可是……”

元怀陵对上元怀瑾那深邃的眼，后慢慢放下酒杯，无奈叹了口气。“皇兄，我做不好皇帝的。”

“你只是觉得自己不行，可是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好呢？皇兄知道，你可以的。”

他说着拍了拍元怀陵的肩膀，又道该回府陪秦想容，随后便起身离开。

元怀陵总会想明白他的话的，如今还有的是时间。

看着元怀瑾离开，元怀陵回味了会儿，还是决定再喝两杯。只是他一口酒下去，越发觉得那东西苦涩，越喝越烦了。

“罢了罢了，我也回去算了，自己一个人喝没意思。”

出了酒楼，外头的阳光刺得他眼眶发疼。

元怀陵揉了揉眉心，忍不住嘀咕：“也就喝了那么两杯，怎么头就那么疼？”

莫不是自己酒量已经不如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