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主事被人扶起,哆嗦着手指着幼薇破口大骂道:“该死的女子,竟敢攻击朝廷命官,给我把她抓起来打!”
幼薇把手里的碗往下一摔,“啪嚓”,碗被摔得粉碎,她冷笑着扫视周围,霸气喝道:“我看谁敢上来!”
那些人果然被吓住。幼薇转头看着银主事,“小小主事,也敢在这里当众调戏良家妇女,你当衙门是你家开的?”
银主事气得浑身发抖,“大胆,分明是你父亲出言不逊,你竟敢诬陷本官,金吾卫,快叫金吾卫来!”
鱼秀才连忙拉住幼薇的手,急道:“快,快跟主事道歉,你道个歉这件事就过去了。”
幼薇不明所以,看着鱼秀才道:“父亲,明明是他辱你贱踏你,还想借机调戏我,我为什么要道歉?”
“你不懂,快道歉。”鱼秀才恨不得抓住幼薇的头让她跪地磕头。
银主事吆喝着要来打人。正乱着,一声大喝响起,“怎么回事,闹什么呢?”
幼薇扭头看去,却见张直方从二楼楼梯上往下走,他手里拿着一把镶着红宝石的短刀,抛来抛去地玩耍。他似乎很喜欢那刀,所以拿在手里把玩不已,而那声大喝正是出自于他之口。
张直方走下楼梯,往闹事的这边走来,而在他旁边跟着走来的人居然是韦保衡。
韦保衡从楼上下来时就看到了幼薇,清秀的脸上浮现出关切,见幼薇望过来,他冲幼薇笑了笑。
幼薇冲韦保衡点点头,转目看向张直方,喊道:“张将军,这些人仗着在朝廷里作了点小官,便想调戏良家女子,还请张将军为小女子作主。”
张直方穿着紫色官服。唐朝官制,三品以上着紫服,官服上绣纹,一品,绣径五寸独科花;二品,绣径二寸独科花;三品,绣无枝叶散答花,腰上佩金鱼袋。
说到这个三品官员,还是有必要多说一句。在唐朝,那些掌握实权的职事官,就没有一品二品的,最高就是正三品。一二品的只有亲王,郡王,国公,太师,太保,司徒司空等,都是虚职,不掌实权。
所以张直方这个正三品大将军就是唐朝掌实权的最高级别的官。
幼薇喊声出口,银主事及其一众人的眼睛就都落在张直方衣襟袖口上,再转到他腰上悬着的金鱼袋上。无枝叶散答花,金鱼袋,来的是正三品大官啊。
看到这里,银主事和他的帮手脑门上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特别是银主事,脑门上的汗越冒越多。看到张直方往这边走来,他吼道:“怕什么?他要有个正三品的大员帮他,还会在我们部门做个编外的小文书吗?”
这句话,让银主事的跟班心里稍安。对,鱼秀才要有个三品大员相帮,还用得着天天巴结他们这些人吗?
就连鱼秀才对这个紫袍官员都不抱任何期望。
只有幼薇知道,这事张直方管定了。没错,在马球场上,张直方输了球会耍赖耍横,甚至跟少年郎们逞斗口舌。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他又是一位重情重义、正直仗言的人,京城官员,从上到下没有不论他好的。暴虐士卒,不上班打卡除外。
张直方漫不经心地走过来,手抚短刀上的红宝石,眼睛看也不看银主事等人,径直走向幼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