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撞入他们眼睑的是一位清丽的道姑,名叫玄妙,正值青春年华,穿的道袍娇俏华丽,头上插一支珊瑚簪,显得明艳动人。这些人把这道姑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地调戏。
道姑哪里见过这个世面,眼见着被六个不知来历笑得歪牙咧嘴的少年郎围住,吓得要哭。这正合了六人的心意,嘻嘻哈哈地耍嘴皮子后,又开始动手动脚。小道姑吓得哭起来,纨绔们兴奋得哈哈大笑。
张直方等人就在这个时候到了。
张直方疏狂豪放,但从小在军伍中长大,骨子里的正义之气从未因这些年的跳脱而有丝毫变化。一见之下,顿时气得双目圆瞪,大喝道:“卫士们,给我好好打,只要不打死,全都算本将军的。”
亲仁坊的这六个烂人早就臭名昭着,张直方本不欲插手这些事,直到黄巢等人找上门来,听到他们居然脚踹睾丸,致人身残,这才决心管上一管。谁知又让他看到这一幕,张直方本是性情中人,哪里忍得住,一声暴喝,冲上去扬鞭就打。
金吾卫听得命令,骑马冲上去,把吓得四散乱逃的几个纨绔全部用鞭子赶进一个圈里虐打。
玄妙在混乱中逃出来,见没人拦她,回望了一眼,抱着双臂边哭边跑了。
黄巢和朱温见状也冲了进来,他们骑马,手里有马鞭,挥鞭向地上满地乱滚的少年抽去。
金吾卫有六个,加张直方,再加上黄巢、朱温两人,骑马用鞭子抽打这些少年的足足有九人之多。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黄巢总觉得这些金吾卫也在出手打人,但有时好像也在阻止他下重手。因为黄巢的鞭子一旦指向那些人的要害时,总有人用鞭子把他挡住。
“你们怎么回事?”被拦了好几回,黄巢忍不住暴喝道。
“将军说了,不能伤人性命。”拦住他的金吾卫回道。
百忙之中,黄巢抬眼去看张直方,见他和金吾卫们纵马跃来跳去,把六个纨绔始终控制在他们的包围之中,又不时抽他们一鞭子,吓得纨绔们东奔西逃,抱头鼠窜,嗷嗷大叫。可是鞭子还是如雨点般抽在他们手上,身上。
幼薇和王文木进亲仁坊,一开始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便让车者沿着坊道四处找,终于在亲仁坊的西南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连忙让车者往声音发出的地方开去。
马车快要到的时候,幼薇和王文木跳下车,于是就看到了前面说的一幕,六个少年被撵得像狗一样四处奔逃,有的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有的边逃边哭爹叫娘。
王文木正要上前,被幼薇一把抓住,道:“别去,不能去。”
王文木问:“为什么不能去?”
幼薇指着场中道:“你看他们。”
王文木向场中看去,月色虽然不明,但王文木还是看清楚了,场中金吾卫穿着卫士服,张直方穿的是三品大将军的紫色官服,另有两人用青巾蒙面,只露出两只黑漆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