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今天没什么事,她往后一倒,躺回床上,拉着被子蒙头继续睡。
鱼娘子做好早餐也没喊幼薇起床吃,大概也知道她晚上喝了点酒,想让她久睡点。
鼓响的时候,幼薇没大睡着,等捱过这段时间,鼓声一停,她又朦朦胧胧睡了过去,这一觉直睡到巳时才起床。
伸着懒腰走出门,幼薇看到桌上摆着汤,估计是醒酒汤,旁边还有一碗面片汤,里面放着昨天夜里吃剩下来的羊肉。因为放的时间太长,面片已经有些稠了。
幼薇梳洗完毕,便坐到桌前享用早餐。这时,鱼娘子洗了衣服端着一个大盆子从外面进来。
“起床了啊。”鱼娘子的声音很平和。
“嗯,阿娘,我现在能赚钱了,你就别去洗衣服了。”幼薇顺嘴说道。
鱼娘子拿起一件衣服,熟练地抖了抖,把它甩到晾衣绳上晾好,嘴上回的依然是那句老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幼薇端起碗靠在门口吃,鱼娘子一回头看到,叱道:“女孩子怎么能这么不守规矩?快回桌上去吃。”
“阿娘,这里只有我和你,守那么多规矩干嘛?”突然想起昨天夜里提起的话题——父母的爱情故事,幼薇问道:“阿娘,你和阿耶也算是青梅竹马吧,你怎么看待你和阿耶的感情的?”
“不就一起过日子嘛,你怎么老问这个问题?”鱼娘子拿起一件衣服,抻了一下,甩到晾上绳上。
“就是好奇问问嘛,你和阿耶从小一起长大,那么深厚的夫妻感情,肯定跟人家不一样。”幼薇斜靠在门上,笑问道。
鱼娘子低头晾衣服,脸上泛起潮红,过了好久才道:“昨天你阿耶不是说了吗?娘被人贩子带到京城,你祖母看我可怜,从人贩子手里买下我,她没把我当奴婢,而是当成女儿养,托人办了牙牌,我便有了正式的身份。”
幼薇端着碗,盯着鱼娘子的脸看了又看,“娘长得特别漂亮,不似中原人。”
鱼娘子想了想道:“模模糊糊记得一点小时候的事,父亲是个打仗的将领,母亲也许是他俘虏来的女子,也许是边疆的女子。父亲出征后没有回来,母亲便带我来长安寻人,还没到长安就生病死了,我被人贩子带到了这里。”
“原来阿娘的身世这么曲折离奇。”幼薇把碗放回桌上,鱼娘子跟进来,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幼薇回过头来,“阿娘还想说什么吧?”
鱼娘子的手在衣襟上擦了擦道:“其实,你阿耶还算疼我。我因为生病,再也不能生育,他也没说过什么,也没动过纳女人的心思。”
幼薇点头,这话倒是真的,据她所知,父亲确实未动过纳妾的心思。相比于其他忙着斗小三小四小五的主妇们,鱼娘子过得要舒心顺意得多。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鱼家已经不再富裕,这也是祖母当初买了鱼娘子做童养媳的原因。
别看鱼秀才在鱼娘子面前整日趾高气昂,动不动贬她两句,鱼娘子真要发起火来,他照样得认怂。
所以,在幼薇想逃的那天晚上,鱼秀才把她拖进堂里,后来鱼娘子发了火,大骂鱼秀才,他也只能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