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里读书时,黄巢心里不时会升出一股不安,他总觉得幼薇待他和之前有所不同了。现在,这丝不安消失了,他开玩笑道:“幼薇,你真是我的救病良药。”
幼薇笑了笑,问道:“要拿的东西都拿好了吗?”
“放心吧,拿好了。”黄巢拍了拍马上的包裹。
科举考试报考,考生需得去尚书省报到,递送文解和家状,再办结款通保的手续。这和现代社会报考研究生一样,报考时你得拿身份证,就是家状,还得有本科以上文凭证明你有报考资格,这就是文解了。除此之外,报考时还得交一笔报考费。
幼薇提醒他的就是资料是否准备齐全,否则到了尚书省也是白走一趟。
资料都带齐了,便可以出发往尚书省了。同从前一样,幼薇坐在马前,黄巢坐在她身后。与黄巢这么近距离,幼薇心里那种不安感又升腾起来。她侧头想要往后看一看,黄巢以为她有什么事,倾身问道:“怎么啦?”
男人身上那种特有的味道包裹着幼薇,让她身子往马前倒过去,手往后推,“你离我远点。”
黄巢哈哈大笑起来,手一抖,缰绳荡开,那马本就通人性,抬步小跑起来。
幼薇的脸红了,心里扑通扑通跳起来,这种骚动折磨着幼薇的神经,让她格外敏感,黄巢在她背后的每一个轻微动作都被她的耳朵和身体敏感地捕捉到。
幼薇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这时,一辆马车从对面驶过来,李近仁坐在车里,一本书摊放在他膝头上,仔细看,你会发现,那是一本关于律法的书。李近仁看得累,掀开帘子想看看街景,不意看到这一幕:
马上,黄巢伸手揽缰,幼薇似是窝在男人的怀里,黄巢见幼薇羞怯推拒,便起了戏弄之心,偏偏不时俯身靠近,幼薇只得躲避。
这些动作落在李近仁眼里,两人便是郎情妾意,在马上狎腻,于是立时沉了脸。他狠狠地摔下窗帘,合上膝上的书,心里纷乱如麻。
那是他心中的女神啊,如今却窝在别的男人的怀里。女神神像瞬间从神坛跌落,“噗”一声落在地上,满目灰尘。
李近仁不想再看,却还是忍不住掀开窗帘,目送两人远去。然后捂着胸口,那里面刀割一般,他觉得这京中再也呆不下去了,他要回广陵。
“开往兰陵坊。”李近仁吩咐道,他的东西都在兰陵坊皇甫枚的家里。
阿陌应了一声,车子往兰陵坊开去。
皇甫枚回家,听李近仁说第二天要起身回广陵,惊讶不已,“不是才说要在京城好好发展吗?是不是这次生意没谈好?生意没谈好没有关系啊,没有张老板,还是李老板,黄老板,京城富豪多得是。”
李近仁道:“前段时间也跟你说过,要回去一趟。这两天看着生意好起来,便想多呆一段时间,现在想想还是不妥。京城毕竟不是我的家乡,不能久留。以后京城的生意可能大多时候还是要靠你来打理。我来这里太久了,家中老母挂念,父亲又才过世,我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
李近仁说得似乎很在理,但皇甫枚一个字都不信,他凑过去近距离审视李近仁,道:“我不知道到底是哪件事触动了你的神经,你刚说了要在京城好好发展,却瞬间变了计划,你说过开钱庄是件大事,却又如此放心地把这件大事交给我打理。兄弟,你怎么回事啊?从前的你不是这样啊。”
李近仁拍了拍皇甫枚的肩膀,从他身前走过,“我今晚早点睡,明天要赶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