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又道:“过几天,我把我姐、姐夫请过来,商量你们的婚事,你看怎么样?”
幼薇低头吃饭,脸色绯红,国香在那边又嗤嗤笑起来,她要是离得近的话,幼薇铁定踹她两脚,可惜桌子大,离得远,根本踹不到。
从国香家吃完饭出来,左名场送幼薇回家。已经是秋天,晚上的风有点大,左名场脱了外套帮幼薇披上。
幼薇的心思变得飘渺起来,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这么快跟某个男人扯上关系。
今天吃饭的时候,吴夫人讲到左名场父母要从老家赶来她才真切地感受到,她好像又在谈论一种叫做婚姻的东西,而且,大家都催着赶着要她结婚。
走到小院门前,打开门进去,左名场唤住了她,“这两天我很高兴,也很期待。”幼薇对他笑了笑。
左名场走后,幼薇把院门关了,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便回房去了。点上蜡烛,开始自我创作的过程。书信已经发出去了,不知道他们可有接到。
而在某家宅院,一个女人展开了一封信,一个叫做鱼幼薇的女人的名字在信里反复出现。女人看完,气得差点一口血吐出去,她抚着胸口骂道:“好你个忘恩负义的李亿,竟敢背着我到官府去签文书,拿纸笔来,我要写信去问问情况。”
温庭筠的桌上摆着两封信,一封是幼薇写给他的,另一封是他写给幼薇的。写好信之后,他却迟迟没有动静。
昆叔站在他身后看了良久,也不见他动,忍不住道:“老奴可以帮先生把信装进信封,然后找人送出去。”
温庭筠摆摆手道:“别忙,这封信我没准备寄。”
没准备寄,却一丝不苟地写了这么久,昆叔表示看不懂,于是躬身道:“那老奴去泡一杯茶给先生。”
温庭筠应了一声,手在幼薇写过的信上抚过,念道:
“阶砌乱蛩鸣,庭柯烟露清。
月中邻乐响,楼上远山明。
珍簟凉风着,瑶琴寄恨生。
嵇君懒书札,底物慰秋情。”
幼薇幼薇,当初既然那样走了,就该知道,这长安你是回不来了,你要了断这里的一切,在别的地方生根发芽。
而在温庭筠的手边,放着他刚写的一首诗:
山近觉寒早,草堂霜气晴。
树凋窗有日,池满水无声。
果落见猿过,叶干闻鹿行。
素琴机虑静,空伴夜泉清。
这既是对幼薇的回答,也是对自己早秋生活的描绘。因为住处离大山比较近,所以很早就感受到了秋天的凉意。草堂上的霜雾薄薄的,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