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呢。”阿陌高兴地应了一声,打马飞奔过去,把绸缎往老人那里一丢,说是送给他的,勒转马头就又跑了回来。
两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阿陌忍不住问道:“主子怎么突然想到要回去了?我们是回长安还是回广陵?”
李近仁挥鞭抽马,道:“先去长安。”他突然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想马上回到长安,哪怕那里没有她,他也想回去看看。
至于为什么突然想回去,是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万一皇甫枚有信过来,那信怎么穿过茫茫沙漠传到他的手里?
一念生,万念起。而这时,皇甫枚给他的信正在路上传送呢,李近仁就像受到召唤一般,奔向他未知的前尘。
也许弥弥之中自有命数,人的命运早在出生前就已经写好。而李近仁的命运就是,在他活到二十好几的年纪,一眼就爱上了那个小他一半的女孩,从此,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她。
没有她,不惧浪迹天涯。为了她,哪怕辗转中华。这就是命数,他来得不早不晚,刚刚好。
长安城里,李亿正春风得意,把酒言欢。三十个进士参加吏部考试,并不是人人都通过了考试,至少一半的人名落孙山。而通过考试的人中,他的职位安排无疑就是最好的。
考中的人一轮又一轮地请喝酒,李亿每一场都不落空。
这一天,他身边的随从许羡拿着一封从老家写来的信过来道:“郎君,夫人写来的信。”
李亿不耐烦道:“正喝酒呢,晚点再拿给我看。”
许羡应了一声便退下了,这一喝就喝了个通宵,天快亮的时候歇下了,等到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李亿喝问道:“信呢?信在哪里?”
许羡连忙拿出信双手奉上,李亿揉了揉眼睛,慢腾腾地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慢慢地看起来。
信的开头是叙述家里的一些琐事,然后开始写扬州城出现一件荒诞的事,有人竟然谎称自己是夫君你在长安官府立过文书的妾,又说是从长安城里跑到扬州来的,也不知道事情的真假。
裴氏说,她相信自己夫君绝不会是这样不跟家里人商量就娶妾的人,娶妾也就罢了,怎么会脑袋发晕跑去官府签文书?这是多大的事啊。
后面又啰啰嗦嗦写了些别的,李亿已经没有心思看下去,把前面那段文字反复看了一遍,裴氏连姓名都写了上去,这就绝不会是假的。所以,那个女人是跑到扬州城并用自己的名号去耀武扬威去了吗?
看到这样一则消息,李亿有愤怒,这个愤怒主要还是幼薇出逃带给他的耻辱感,但还有一种得意,想到幼薇拿他的名号出来唬人,那代表的是幼薇对他身份上的认同啊,能不得意吗?更有一种迫切,那就是抓回那个小女人,让她乖乖地在自己身边。掀开被子,开始穿衣,并吩咐道:“收拾东西,我要回扬州一趟。”
“现在吗?郎君,天已经要黑了。”许羡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