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近仁诧异地看向幼薇,“你怕什么?我们就是一个人情社会,有徐商和刘潼罩着你,在太原城内你都可以横着走了。”
幼薇回道:“我又不是螃蟹,干嘛要横着走?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永远不要有势无恐,因为你不知道哪一天灾难会发生在自己头上。打铁还需自己硬,就算以后发生什么,别人也在我们这抓不到任何把柄,这才重要。”
“你说得有理。”
“所以,你在扬州和长安有没有违规操作,小心被人抓辫子。”
“我是遵纪守法的商人。”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时候藏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说起理论来,幼薇是一套一套的,李近仁也不得不承认,幼薇的理论很有真知灼见。
这两年,大唐的朝堂一直不太平静,对皇帝有意见的大臣打倒一批流放一批,又有新的一批站起来。他们前仆后继,孜孜不倦地对皇帝进行劝谏,劝谏不了就开骂。通常情况下都是被皇帝打罚完事。
李漼打罚之后,照样吃喝玩乐,宴请不断,不时还得出去游玩一番。李漼出行,神策军出动,动辄上万,朝廷开支已经极度匮乏,就算这样,皇帝也没有丝毫收敛。
新年之初,边疆再次传来不好的消息,南诏对巂州发动进攻。李漼感觉这个年都不能好好过了,不得已,下诏派右神策军及诸道人马赶赴救援。
然而,事情还没有完,右神策军及诸道救援人马还没有到,巂州失守了。这个失守还要从巂州刺史说起。巂州刺史名叫喻士珍,这个人为政贪婪残暴也就罢了,他还拐卖当地的少数民族老百姓,这让巂州土着极其怨愤。于是,巂州土着趁其守卫不备,直接打开城门迎接南诏大军,导致巂州城陷。
朝廷正焦头烂额之际,时任岭南东道节度使的韦宙向朝廷上了一封奏折,揭穿康承训贪冒战功一事,指出邕州战事之所以能取得胜利,全因天兵军的一个小校出谋划策,并不是康承训的功劳。另外,康承训还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在南诏军撤退之时,康承训并没有杀死那么多的南诏人,而是杀了当地的土着以充数。
其实,康承训击退南诏军是因为天兵军的小校这事,刘潼曾奏报过朝廷,当时的奏折被田令孜扣押下来,皇帝并不知道。但是这一次,韦宙采取的是秘密奏报的方式,奏折没有经过田令孜之手,直接进呈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对此很是头痛,邕州城有康承训守着,就算没有大功,也算勉强守住了,于是不想惩罚康承训。但是康承训知道自己被奏报后做贼心虚,多次托病请求辞官。皇帝便问宰相杜悰应该怎么办。
杜悰于是进言道:“康承训既然托病请辞,想来也是害怕皇帝对他之前的事多有追究。如今边疆多事,皇帝若对边疆将士惩罚过重,怕寒了战士们的心,索性将其封为右武卫大将军,调他回京任职。”
李漼采纳了杜悰的建议,不但没有追究康承训的职责,反而对他进行了提拔和升迁。
康承训大喜,当即回京任职。岭南西道节度使一职便由容管经略使张茵担任。但是张茵乃是胆小怕事之辈,虽然手握两万五千人的镇兵,却一直蜗居,不敢出兵。
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就在这时,皇帝又收到刘潼写来的奏折,这次事关处月国之事,田令孜把它呈给皇帝,请皇帝拿主意。
处月国乃弹丸之地,其国君居然活跃在边疆之地,还妄想拿到天兵军的布防图,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若是别的国家,李漼还要考虑一下,但处月国,实在不用多想,天兵军,横野军,岢岚军,大同军,这些大唐的精兵,都分布于太原边疆一带,既然处月赤心如此猖狂,那便派兵打过去,灭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