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秋季,太阳还算明媚,因为时时有凉风吹来,坐在凉亭里喝茶就很惬意。
咸宜观的一个凉亭里,就坐着这样一个客人,他喝着茶,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鱼玄机踩着台阶一步步走上来,嘴里笑道:“这位爷,今天怎么想到这儿来喝茶来了?”
身边的女道回道:“观主不知道,观主不在这里的时候,李君经常到这里来喝茶,这里地势高,坐在这里,可以俯瞰下面的风景。”
被称之为李君的正是当今皇帝李漼,鱼玄机不在观中时,他有时也会到咸宜观来。常年生活在喧嚣中的皇帝,突然体会到静处的妙处,竟是有些爱上这滋味。这不,皇宫里玩得腻味的时候,他便偷偷跑到咸宜观来。
遗憾的是,每次到咸宜观来,观主都不在。李漼从女道口中得知,观主每年春夜之际,都要出去云游。
李漼心道:这鱼玄机倒是过得潇洒,春夏出去云游,正是风景殊丽之时,待到秋冬,树木凋零,草木枯黄,天气寒冷,她又回咸宜观休养了。可真会玩儿。
后来因为鱼玄机不在观里,李漼慢慢地来得少了。近段时间在皇宫里听曲子听得腻烦了,李漼突然想起咸宜观里的鱼玄机来。现在已经进入秋天,也不知道那鱼玄机是否回来。
于是,李漼趁着众人听戏之际,带着两个侍卫偷偷地从皇宫里溜了出来,可巧听到鱼玄机回来的消息,李漼便让人把鱼玄机约到这凉亭里来。
鱼玄机之前在观里还没去太原的时候,就喜欢这个安静的客人,当他坐在廊下弹琴的时候会陪他坐上一会儿。
因为裴氏的事情,鱼玄机这几天心情特好,又来了这么一个知情知趣的客人,自然愿意去凉台陪他坐上一坐。
李漼见鱼玄机上来,笑道:“观主别来无恙啊。”
鱼玄机走到李漼的对面坐下,李漼帮她倒上茶,道:“在上来的时候,听观里的女道说观里这段时间有些是非,观主可说说详情,看看在下能不能帮得上忙?”
鱼玄机道:“确实有些事情,我正在努力解决。”于是说起了裴氏对观里女道的所作所为。
“这裴氏是李亿的妻子?”李漼问道。
“对,因为是闻喜裴氏,所以很有点仗势欺人。”
“裴氏。”李漼沉吟着喝了一口茶,“还真是胡作非为啊。”
“可不是,也许是上天开眼,昨天从福缘居出来,她被黑衣人用个大布袋子装走了,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找到人。”
李漼这回终于有了皇帝的自觉,鱼玄机说裴氏被抓,他竟然想到了京城治安的问题,道:“京城这等重地,竟然也会出现人被抓走的事情?!”
鱼玄机笑道:“可不是,我也觉得诧异呢,也不知金吾卫昨晚上一通寻找,可有把裴氏给寻回来。”
正说话间,下面有女道回唤鱼玄机,说是李员外郎来了,要找观主说话。
李漼道:“既是李员外郎来了,便请他到这凉亭里叙话吧。”
李亿是见过皇帝面的人,进凉亭骤一见到皇帝,吓了一跳,然而李漼对他做了一个手势,李亿到嘴的“圣人”被吞回到肚子里。
李漼道:“正在谈论你妻子的事情,金吾卫昨晚可有找到人?”
李亿拱手道:“昨天很快就找到人,那些人把裴氏装在黑布袋里,到幽僻的地方狠狠地打了她一顿,然后就把她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