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玄机站在杏树底下,伸手接住一片片翩飞下来的树叶,她叹息道:“温璋说,扬州府的案件已结,凶手已经伏法。”
她冷笑了一声,这个世界确实不公平,扬州那次事件中,杨晋才是主谋没错,但是裴氏、刘玲珑她们就没有罪吗?
这个案子是李亿办的,鱼玄机相信李亿起码是知道裴氏是有参与的,但是他匆匆结了案,不愿再深入追查下去。
杨晋才也没有伏法,他家的一个下人替他抗了所有的罪。杨晋才是出来后被水溺死的。
鱼玄机心里是悲伤的、愤怒的。这一刻,她很想采取非常手段。裴氏,刘玲珑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该死。
“阿姐,进去吧,这里风大。”绿翘给鱼玄机披了一件衣服,“韦小郎君请阿姐去吃螃蟹酒,阿姐没忘记吧?”
鱼玄机毫无心绪,她不想去吃螃蟹酒,她连吃的欲望都没有。
“你替我送信过去吧,就说我有事,去不了。”鱼玄机道。
绿翘还要劝说两句,鱼玄机披着衣服往道观里走去。她知道,阿姐是被这两天的事搞得没有心情。是啊,那些事情搁谁身上能够轻易过去呢?
事实上,那事不但没过去,这两天的事反而加重了鱼玄机心中的仇恨。
当初,她从扬州来到长安,心痛得无法呼吸,也就没法想报仇的事。现在,她心怀善念,只是把孩子送往西川,想让刘玲珑也体会一下心痛的感觉,才知道,即使罪恶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可以熟视无睹。
绿翘去给韦保衡送信去了。鱼玄机坐在房里,思来想去,她写了状纸。
扬州案件余恶未清,她当然要告。她就想看看,京兆府接到这样一份状纸后是怎么处理的。
京兆府前设有悬铃,鱼玄机拉响了悬铃,有金吾卫出来。
鱼玄机道:“这状纸,我要亲自送到尹君面前。听闻尹君执法公正严明,我有重大的案件要报,请尹君出来,亲自接状纸。”
京兆府的悬铃不是摆设,没过多久,温璋出来了。从鱼玄机手里接过状纸,他看了看鱼玄机道:“你递了状纸,我也接了状纸,你所说的事情我会好好查证,但是,结果可能会让你失望,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鱼玄机态度决绝,道:“不管怎样,我希望官府能给我讨还公道。”
“行,我会把相关涉案人传召过来,你留在这里听案吧,有需要会找你对质或者问话。”
“我全力奉陪。”
韦保衡接到鱼玄机不能过来喝酒的纸笺,连忙驾车来接,却说观主不在观中,一路找来,却是在京兆府前。
韦保衡走到鱼玄机身边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鱼玄机道:“处理在扬州发生的旧案,尹君说我可以在旁边听。”
韦保衡见鱼玄机脸色不好,道:“你没事吧?我在这里陪你。”
鱼玄机应了一声“好”,便随温璋走进了京兆府的大堂。温璋着人去请刘玲珑和裴氏前来问话。
裴氏进门的时候还有些蒙,看到鱼玄机的时候她皱起了眉头。
“是你状告我?我还没告你呢,你上次让人把我打得浑身是伤的事我还没追究呢。”
鱼玄机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温璋冷眼看着裴氏问道:“堂下是谁?”
裴氏行礼道:“民妇裴氏。”
“既是民妇,为何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