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冯华英的脸都快笑僵了。
除了纪维和,和纪父纪母之外,其他人都是陌生人,被那么些人打趣,要不是纪维和时不时的替她挡着,她真的是招架不了。
不过大家都是十分友好的,除了一个人,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她的眼神挑三拣四的,十分不满,充满着敌意,让她摸不着头脑。
“听说你念书念到初中了,你家里怎么想的?”那一脸冯家人脑子有问题才送她上学的样子,让冯华英厌恶。
不过她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我家条件还行,送我上学也不吃力,再者我爹娘他们也是宠我,想让我认识几个字,省的将来出门都大字不识一个,出门被人骗了怎么办?”
纪母也跟着说:“女孩子认识两个字也好,现在可不是老辈子了,到时管家算账也更方便,不像我算个账都得老半天。”
其他人也附和着,但这个妇女还是不放松:“你会做饭弄衣服吗?要我说,上学读书浪费那个钱还不如多学着点做饭弄衣服,下地干活的事,嫁人过日子也用不上书上的东西。”
“结婚了以后就得相夫教子,一个女人要是不会做饭弄衣服都算不上女人,维和在部队上,作为他老婆更得顾好家,总不能叫他忙的时候还得担心家里头。”
冯华英暗自咬牙,这个女人想干什么,这都关她什么事?
当她想要开口怼回去的时候,纪维和先她一步道:“华英很好,再没有比她更贤惠的了,战斗婶兴许还能跟她学学,战斗叔也不能天天穿着漏脚趾的鞋出来。”
这句话一落,其他人纷纷笑开了,不得不说狠狠地落了战斗婶的面子。
笑闹中,纪母拿出冯华英做的千层底鞋,众人开始夸冯华英的手艺。
有些着恼的冯华英隔着几个人看向他,眉眼弯弯,对他的维护很满意。
接下来的时间,也许是因为被狠狠落了面子,那位战斗婶没有再说什么。
纪家的亲戚是真的不多,但来串门的有不少,都是来看纪维和未来媳妇的村民,不过实打实的亲戚没有几个。
来了个据说应该是堂亲的,按理说是比较亲的,但纪母他们的反应很冷淡,还不如待三猛子家这个邻居近乎。
冯华英心里有疑问,但也不会傻到去问纪母他们。
中午的时候,来串门的人都走了,只剩下纪家的几个人、三猛子婶还有姜春喜。
除了战斗婶那个不算愉快的片段,这一天还算不错。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纪维和送她回去。
冯华英仍然抱紧了纪维和的腰,这一次他只是僵硬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自然,还叮嘱她:“坐稳了。”
冯华英略失望,不过在看到他红红的耳朵时,偷偷的笑出声,纪维和窘迫,耳朵越发的红了。
冯华英也没继续下去:“今天有个叫兴刚大妈的,好像是你们家亲戚。”
话没有说完,但纪维和稍微一想就知道她想问什么,“是,她是我爹的堂嫂,不过两家没什么往来,也就这几年才走动起来,但也只是见面打个招呼,面子情,比陌生人也没强到哪去。”
纪维和也没瞒着,将纪家的一些恩怨告诉了冯华英。
国家成立还没有多久,在二十多年前还打仗,纪父一家当时在战乱的时候都死光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可本来他不会是孤家寡人一个,还能活下一个兄弟。
当时他仅剩的一个亲兄弟重伤需要医药费,但家里的钱根本就不够,他想跟伤亡比较轻的大伯家借点钱,却被直接拒之门外。
村里人能借的有限,唯一的希望就在大伯身上,可他们不仅不借,他大妈更是口出恶言,“晦气,赶紧走,我家没钱,就算有钱也不能给你们打水漂了。”
有钱也不借,那是一条人命。
纪父哭求,但根本没用,得到的还是:“根本就救不了,费那个事干什么,等他咽气了直接埋了就行,浪费那个钱干什么。”
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院门,将纪父拒之门外。
等终于凑够钱,纪父唯一活着的弟弟也死了,医生说再早一点就好了,说不定还有希望。
失去家人的纪父冷了心,从此和大伯一家再不往来。
而后来纪母在纪父家底都空了以后仍然嫁给了他,不久有了纪维和,为了给他们娘家一个好生活出去打工了。
一直到纪维和十一岁的时候才回来。
冯华英唏嘘,“他们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