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暮在袁荣走后,将身边最后一个小厮也遣散了,只说茶楼生意步上正轨,自己与一众文人吟诗饮茶,没有太多杂事,不用过多的人在身旁伺候。
父亲的态度一如既往,无可无不可,什么都不过问。母亲倒是遣了身边的大丫鬟,又来了两次,劝说他一个嫡出长子,身边每个伺候的不合适,不如留几个丫头也行。
朝暮客客气气地把母亲送来的人,又都好好的给送了回去。他擅长喜怒不形于色,只是以课业为重,不好分心为由,委婉而又坚决地拒绝了母亲的好意。
母亲又派了管家过来,说如果丫鬟不方便的话,好歹留几个小厮也好。朝暮依旧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转身笑着送出了门,只说这边有伺候的人,再多一些还需调教,且茶楼内女侍不少,小厮过来只怕会不方便。
又过了几日,袁荣又被派来做说客。朝暮看着一进门便贼眉鼠眼到处寻思的表弟,笑说:“怎么?表弟可是在遗梦楼遗失了什么不成?我叫女侍帮忙寻一下?”
“我丢的你能还给我?“
“那得看是不是你的?”
琥珀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个弱智男,翻了个白眼儿,什么年代的男人都是如此幼稚。
袁荣被朝暮堵在前厅,抓耳挠腮的闹心,在别院堵了几日,守门的老婆子说小姐很久不回去了。想要直接来遗梦楼找人,又因为朝暮在,那家伙与自己惯常看不对眼儿,因为缀画的事,恼了自己好久,估计茶楼都不让进的。
今日好不容易得了姑妈的托付,光明正大进茶楼找人,也是天上掉馅饼的机会了。可是这个该死的朝暮只是堵着门口,不让自己进后院,茶水喝的都成了清水了,还在这死撑。
朝暮瞪着袁荣,从没见这个臭小子能老实呆过一刻,今是抽了什么羊角风,竟然做了一个时辰,还不走?茶水喝的都淡出鸟儿来了,还不走?
“今日表弟如此亲近,实在令我感动莫名,我们再喝。“朝暮眯着眼睛笑,看谁挺得过谁,他略一点头,旁边的女侍重又续了一壶茶水。
袁荣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滑落,他猛地站起身。
“怎么?表弟不再坐一会?这就要走了吗?”朝暮大喜。
“走什么走?我要去茅房。”袁荣急匆匆冲出去。
“去,跟着,不许他进后院。”朝暮对身边的女侍说道。
眼见着隔窗外的阳光从西移向东,从脚边缓缓擦过,袁荣腹内饥饿难耐,奈何就不见朝暮留饭的意图。这茶室外人生喧嚣,但门户紧闭,根本不得见美人面,真真是恼杀人也。
正自犹豫,还要不要坚持下去,外间有人敲门。是随身的小厮,见朝暮在侧,挤眉弄眼的不明说,袁荣勾勾手指,那小厮才凑到耳边低语几句。
只见袁荣眉开眼笑,突然站起身,轻蔑地哼了一声,大步离去。朝暮不解,能叫的动这小子的除了老爷子定没有别人,只是今日奇在他竟面露喜色而去,老爷子找他竟不是坏事?
袁荣在见过琥珀之后,已然与小娘重新商议,当然不可能实话实说。什么在街上见过,贪恋美貌之类的,只说是琥珀现在傅朝暮那里帮忙,只怕这小子不安好心,只恐将来觊觎袁家的家产,想要分一杯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