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和沈冰边聊边走,等回到沈府,天色已近黄昏。
“沈白少爷,你可回来了!还有小姐,夫人正在里面等你呢!”
一踏入自家的宅院,就有一个头发苍白的老仆迎了上来,招呼道。
沈白一眼便认出了跟前的老者,正是前阵子拦阻白总管一行的老仆。
这时,沈冰看到老者,感到有些奇怪,问道:“福伯,今天不是轮到沈义嘛?怎么是你在这里?”。
“唉,那小子早不知道跑去哪里了?这里总不能没个人不是?小姐,你这幅模样,不如收拾一下再去见夫人吧?”
看到沈冰脏兮兮的模样,福伯忍不住提醒道。
“呀,你不说我都忘了!白哥,你自个进去见娘亲吧,我先去收拾一下!”
沈冰大叫一声,便跑向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她一溜烟地跑走了,沈白摇摇头,打算进去拜见三夫人。
刚走几步,他突然又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福伯,你还记得,自己来三房有多少年了嘛?”
“我啊?时间太久,具体年份也想不起来了,不过我记得刚来的时候,沈白少爷才刚抱来三房,还是个婴儿,只有那么大哦。”
说话间,福伯用手比划着,眼中流露出对往昔的追忆。
闻言,沈白眉头一扬,继续问道:“福伯,我听说咱们三房有人受过家法责罚?这事情,你可知晓?”
“家法责罚?似乎是有那么一次,让我好好想想”
福伯低头沉思了半响,然后抬起头,开口道:“说起来,那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年,三爷因为和大夫人当众起了冲突,事情闹得有点大,结果受到了家法责罚,后来,还被派去管理家族的外地事务。”
“哦,三伯主管外地事务,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你可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三叔这样?”
“说来话长,这事情还要从三夫人娘家说起三夫人的侄子,柳家家主的长子柳重霄是武阳城的炼丹天才,一向自恃身份,眼高于顶,为人十分的傲慢。那一年,他在柳家的药铺和客人起了冲突,结果失手将对方打死了。没想到,柳重霄打死的是郡王府铁将军新纳小妾的亲大哥,算是碰到了铁板,导致柳家药铺被封,自己也被城主府抓入了大牢。”
“这和三伯又有什么关系?”
福伯继续道:“柳重霄被关进大牢之后,柳家立即来找三夫人,想让她求沈家出面求情,柳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能饶柳重霄一命。当时,三夫人自然是立即去求见家主,却被大夫人拦了下来,哪怕她下跪恳求,仍拒绝了三夫人。这时,三爷知晓了此事,心疼三夫人,也来了议事厅求情,却被大夫人嘲讽胳膊肘往外拐,结果一怒之下,大闹了议事厅。后来,老爷闻讯赶到后,一怒之下,动用家法责罚三爷,打得他满身是血,奄奄一息。”
“原来如此!”
沈白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那天大夫人的话,为什么会吓得柔姨不敢说话。
“后来,柳重霄被判斩首偿命。三夫人尽了全力,也没能让沈家出面救回他的性命。更让人难过的是,三夫人的娘家却不领情,他们怪三夫人没有出力求情,所以才导致了柳重霄的死。柳重霄一死,柳家就和我们沈家断了来往,连三夫人前去参加葬礼都被赶了出去。”
“啪!”
听到这里,沈白忍不住一掌击在墙上,心里头为柔姨的遭遇感到十分难受。
接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道:“既然爷爷赶到了,为什么不愿出手救下柳重霄?柳家不是和我们沈家的亲家嘛?”
福伯摇摇头,说道:“你有所不知,当时大夫人说,若是柳重霄死了,柳家再无人能够继承丹道,柳家的药铺就无法和我们沈家的本草堂竞争,而且,也没必要为了他去得罪郡王府的将军。听信了她的话,老爷也查过事情原委,的确是柳重霄出手过重,才会致人身死,于是就断了出面求情的念头。”
“难道为了利益,爷爷居然不念父子之情,对于亲家也要落井下石嘛?”
“唉,当时,三爷也是说一样的话,这才会惹恼家主,吃了家法的!本来,老爷是十分喜爱三爷的,这件事后,他却将三爷外放,连带对三夫人也冷淡了许多。哎,若非常年在外辛劳奔走,三爷又怎会遭遇兽潮呢?还有,从那时开始,老爷更加信任大夫人,将家族大权都交给了她掌管,一直到了现在。”
沈白捏紧了拳头,又是一掌击在墙上,紧咬着牙齿,沉声道:“在这个世界上,莫非除了利益和力量,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公正吗?!”
“少爷,也不能那么说。身为家主,担负着一族重任,自然不能感情用事,老爷那么做应该也是有苦衷的!对了,您今天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
“哼!所谓苦衷,无非就是为了一些利益而争斗罢了。”
沈白发出一声冷哼,接着又道:“福伯,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可千万别告诉柔姨啊?!”
“放心,少爷,我绝不会多嘴的!”福伯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