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下降,缓过了一口暑气的须北道南进入到了另一个局面。
旱情蝗灾,几乎颗粒无收,更别说留种,随之而来的是粮食价格波动,各县城难民寻找出路,叛乱越发壮大。
当龙瑞皇帝下令须北道将军协助正使平乱,本是一路高歌,短短半月平定一州之地,当时间推移,裹挟的人群没有停下,反而在反击中越来越娴熟。由于须北道南叛乱者以献祭知州知县而得天赐甘露,竖起大旗,矛头直指皇帝奢淫而有天灾。
也就是许悠祈雨术后,南方雨季,淮江中段各大支流出现内涝,波及须南道、陇南道、三湖道、京畿道四道六州之地,身处岳州的龙瑞皇帝不得不乘龙船下游。
西南之地,被任命的临时将领奉命剿灭绿草营,两万人马大败,绿草营趁机响应,借助西南大山成为新一支叛乱者。
秋风渐起之时,草原南下,唐家铁骑应战,三战三捷,但草原人如同饥渴狼群,死战不退,试图一举进关。
一月之后,因为内涝叛乱,江南道纷争河道几乎半停滞,运向北地的一切所需出现了延误,大朝会上,在龙瑞皇帝暴怒中,以蜀道、鲁东道两条线路进行输送。
武王得旨意负责确保东线安危,接旨施行,策应须北道。
蜀道一行,以缉拿司副司主,协同九十名缉拿司高手,六千将士,由蜀道西陆路入陇南道。
十一天后,不明势力伏击,负责蜀道缉拿司众人全军覆没,先天宗师的副司主战死,一切资源尽数被劫。
“哐当!”
龙瑞皇帝把茶盏砸到了童安头上,珍贵无比的白瓷茶盏碎裂,瓷片把童安额头划拉出血痕。
“巡游以来,朕耗费心神为你压制着朝上那些人,你童安就这么效忠朕的?”龙瑞皇帝指着童安怒骂,将近半年时间,缉拿司由江湖正式转向庙堂,波及官员亲属数千人,真正成为了皇帝的刀,但坏消息一个接一个。
“查到什么人了吗?”皇帝平复了心情。
童安一直躬身低头,听到问话,答道:“通过蛛丝马迹追溯,似乎是灵教所为。”
“灵教?”龙瑞皇帝听到后有种熟悉感,“大周建国之初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当年灵教教主失踪,灵教树倒猢狲散,万万没想到只是蛰伏。”
“那为什么这种时候冒出来?”皇帝不是没脑子,只是太过想当然,“要造反吗?这么多年没动静,就为了等朕?”
童安默然,他也不清楚背后缘由。
“诰令镇南大将军沈千军平绿草营、灵教叛乱,缉拿司暂停朝中要事,从旁协助。”龙瑞皇帝想了想,又问道:“江南道怎么回事?”
“江南商会要换了燕子山庄,扶持潜鲨帮,燕子山庄的家主林昊得到外援疯狂报复。”
“潜鲨帮,朕听你说过,是武王的人?”
“许悠提醒过咱家,咱家后来差人调查了一番,似乎与灵教有关联。”
“申饬江南道正使,让人告诉陵州城几个世家,给朕安分一点,否则朕不介意先对江南道动手!”龙瑞皇帝揉了揉眼睛。
“是!”
就在龙瑞皇帝认为局势还在控制的时候,殿外传来通报。
“启禀陛下,两位相爷、老将军,兵部尚书请求觐见。”
龙瑞皇帝手抖了抖,他内心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陇南道军情急报!”
“草原人伙同绿草营,派遣杀手刺杀陇南道正使以及唐老国公。”
“老国公有没有出事!”皇帝瞳孔一震,站了起来。
“国公府有先天宗师坐镇,杀手已被擒下。陇南道正使,当场丧命。”左相答道。
皇帝缓缓坐下,只要老国公还活着,一切都没到最危急的时候,草原人迈不过陇南,大周区区内乱,不过小事。
底下的几人相互看看,谁也不想把后面的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