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的经验是,在尴尬的时候,如果说点更无耻的话反而会变得没有那么拘谨,于是,她虽然不敢看杜陵笑,却更加坏地调侃道:“那个师兄,你身上好香啊,怎么会那么香?”
“喔,因为我经常使用梨花精灵酿造的蜜糖,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杜陵笑好笑地看着羞红了脸的小丫头,其实,自己平时没注意,这丫头挺可爱的。
而且一个人打理偌大的山峰,却做得井井有条,还有就是,自从她来了后,自己的运气也不错,竟然能培养出第三阶灵兽。想到父皇忽然说,明天想见他,杜陵笑心里不由得涌起一丝希望。
城府再深,心思再缜密,遇到自己真正在意如同生命的事情的时候,也免不了有些投石问卜的心态。既然这丫头福缘深厚若此,今晚多与她接触接触,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最不济,被这机灵古怪的家伙一打岔,自己紧张的心情或可缓解一二呢?
于是,杜陵笑放弃了去逍遥门最高峰,一个人静思,并吹奏箫乐的打算,只飞上梨树靠近地面最低的一处枝桠上,并对沈乔伸出手:“丫头,要上来坐会儿吗?”
沈乔正对于那个梨花精灵大感兴趣,听到有人喊她,不由得无意识地抬起头,之间淡色梨花掩映下,素色袍袖偏偏飞舞,那人的脸颊白皙如淡淡美玉,眸子明亮若星辰,只这么带着笑看她,就似乎包含了这世界最美的风景。
沈乔竟然是看得有些呆了,若说梨花里住着精怪的话,着银冠的君子,不正是花精的主上吗?
伸出小小的手,握紧杜陵笑温柔的手指,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沈乔拉了上去,白色纱衣在暮色里翩翩飞舞,如蝶衣,如杏花清雨,稚气未脱的脸庞,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狡黠里带着些懵懂的迷蒙,伴随在花王的身旁,一幅美到了极致的画卷啊。
沈乔对着杜陵笑开心地笑了笑:“好香”杜陵笑这才发现小丫头唇角竟然有浅浅梨涡,笑起来竟然艳过了那满树芬芳的梨花。
沈乔觉得于此十分诗意的境界,一定要表现得更诗意,边指了指自己白衣下露出的一截红色裙裾,摇头晃脑地念道:“一树梨花压海棠。”
到也应景,正有一枝梨花压在红色裙裾之上,杜陵笑点点头:“倒也应景。”
嘿嘿,我说吧,我很有才的,不过沈乔心里道,幸好你不知道,这诗原本是说老头娶了少妻,有讥讽嘲笑之意。
两人静静坐了会儿,竟然也不觉得无趣,主要是夜色太美,连大声说话都叫人生怕坏了景致。
后来还是杜陵笑先开口:“我刚才的纸鹤是告诉紫苏,毕方心性不定,要他仔细,不要叫那鸟儿吃了白岚才好。”
末了,杜陵笑嘴角带笑地道:“并不是不信你,傻丫头。”
被说中心事而心虚的沈乔又因为那句傻丫头乱了心神,不由得就开始得寸进尺起来:“恩,大师兄,你拿着这个是要吹吗?”
好吧,她承认这句话一点美感都没有,但是,她都装13装了这么久了,话说,其实装文艺女青年的人伤不起,谁装谁知道啊。
杜陵笑微微一笑:“手帕。”
沈乔楞了下,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却很羞赧而诚实地道:“咱没有那种东西。”
杜陵笑摇摇头,指了指沈乔腰间的一朵白色小绢花:“那就是了。”
沈乔半信半疑地解开交给杜陵笑,杜陵笑握住花解开,竟然真是手帕。
杜陵笑将手帕叠好,竟然是要蒙着沈乔的眼睛,沈乔本能地退了下,杜陵笑轻笑道:“遮住眼睛,你才能听得懂。”
那让人闭紧双眼不一样吗?为什么一定要用手帕绑着,沈乔在心里嘀咕,其实,如果不绑住的话,有美男在旁边,她怎么舍得不偷看呢?
手帕遮住双眼,眼前便是一片漆黑,沈乔有些不适应这种自己无法掌控的状况,有些心焦地拽住了杜陵笑的衣角。
杜陵笑楞了下,一种被依靠被需要的感觉,让他心头微微一动,竟然心潮澎湃一时无法自持。
美丽的月色下,懵懂少女,紧紧握紧他的衣裳,将一切放心交给他处理……
杜陵笑只觉得头脑嗡的一声,竟然有了许多从来不曾游过的想法,目光投注在漂亮的淡色唇瓣上,眸光微微一沉。
忍不住倾身过去,想偷偷品尝,近距离时候,能闻到这丫头身上淡淡的奶香,好吧,其实沈乔有早上喝牛奶的习惯。
但是,在杜陵笑看来,那都变成了童年里最美丽的梦境。奶香、依恋、温暖、被喜欢……
曾经的奢望在这一刻,竟然被完美地奉献在了面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