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是对杜宁的回答,手上的动作却是下意识的,因为在场的一共三个人,源稚生却听到了四个呼吸声!
锐利的刀光一闪而过,蜘蛛切猛砍在一只血管满布的手上,杜宁只觉得侧脸被刀风刮得生疼,回首望去,源稚生已经凶猛的扑在了一个身影身上。
那是一个狰狞遍布的身影,就像一只剥了皮的大猩猩,赤裸的身躯上有着无数块硕大的红色肌肉,蜿蜒粗大的静脉在血肉上不断地跳动,宛若活着的蛇。
他们在地上疯狂的撕扯着彼此,血肉就像被挤压的橘子一样飞溅着。
“让它面向我!”杜宁低喊。
源稚生迅速翻身压在那只怪物的身上,他抓向怪物的头,可一片滑溜溜的根本无处下手,无奈之下他只能用力将五指插在怪物的头颅里将它强行抬起。怪物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
杜宁直视怪物丑陋的眼睛。怪物浑身一震,惨叫声愈来愈小,最终化为沉重的呼吸,杜宁血色的左眼似乎又深沉了几分,他退后了几步捂住眼睛。
源稚生趴在怪物身体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抬头看向杜宁“真是好用的言灵。”
“这到底是是什么。”杜宁问“死侍不是都是蛇尾人身的怪物吗?”
“不全是。”源稚生站起了身子,从怪物的手臂上取下长刀,刚才他在怪物就快抓住绘梨衣的时候第一时间砍在了它的手臂上,但它的躯干不知为何格外坚硬,源稚生仓促发力下,整个刀身都卡在了它的骨骼里。
“死侍本身是向龙类进化失败的产物,蛇首人身是它们卡在最后一个关键点却失败了,大部分的生物在进化成死侍的过程中都会保留一定的生前形态,就比如这,在进化之路开启前应该就是一只猩猩。”
源稚生蓄力挥刀,咣当一声,硕大的头颅掉在了地上。
“那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杜宁问。
“....我不知道”源稚生察觉到他的话语里有一丝异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源稚生总觉得这家伙一直在引导对话的走向。
“不知道就去查啊,象龟兄”杜宁笑“这可是源氏重工,日本混血种分部的大本营。”
这的确是不符合常理,源稚生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这是一场阴谋?”
“当然。”
“好吧,我过后会查,但现在可能没有时间对话了。”源稚生仓促收尾。
杜宁看向他,源稚生此时单手握刀紧闭着眼睛,就像是孤傲的剑客在聆听那些藏在竹林里的身影。
“我可以相信你吗?”源稚生问。
“你没得选。”杜宁从源稚生手上接过绘梨衣的药箱,扫了扫源稚生右肩上的一处伤口,那是刚才和猿型死侍撕扯中留下的,伤口并不大,但足以泛出血迹。
“这些死侍的目的已经不是绘梨衣了,是你。”
那是能让所有死侍趋之若鹜的东西,谁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想品尝更高等的血,或许,这些血液能让它们在失败的进化之路上再前进几步?
“本想在离别之际多告诉你一些东西。但应该是来不及了。”杜宁伸出一只手来放在源稚生面前。
“你可以简略一点。”源稚生握住杜宁的手。
“那我还是那句话,你要做一只兔子,那样你才有资格休息。”
“我知道了。”源稚生收回手,看了眼睡梦里的绘梨衣,她的脸上满是名为幸福的笑容,那是源稚生许多年都没有见到过的。
他莫名想到了那个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时他的面前也有着一个满脸笑容的孩子。
转身,他走向了楼梯,步伐缓慢又坚定,不再回头。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杜宁一只手拿起药箱,另一只手来拉住还闭着眼睛的绘梨衣,他们走进楼梯,三个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内游离,两个慢一个快,快的那个是源稚生,他在向楼下疾驰,慢的两个是杜宁和绘梨衣,他们走向最上层。
一个身材高大的死侍突然从角落中扑出,杜宁刚要侧身,突然想到了绘梨衣就在身后。
抬手,手指插入死侍透露。
抬眸,暗红色的眼睛和那狂暴的暗金瞳孔对视,死侍怔了一下,沉沉的睡去了。
杜宁皱着眉将手在墙上擦了擦,牵着绘梨衣继续上楼,他突然哼起了歌,但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