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窗棂上,一只明亮的眼睛正透过窗纸小洞注视着房内的一切,尽管看得模模糊糊并不真切,然而柳寡妇那可心儿依旧乱跳个不停,不知看了多久,她浑身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
余长宁仿佛做了一个无比美妙的春梦,迷迷糊糊中,那酥麻的感觉如同电流般流遍他的周身,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舒坦不已。
然而可惜的是,他却未能看清楚梦中人儿的模样,她的面孔仿佛笼罩在了薄雾之中若影若现,是长乐?是甄云?或者是瑶瑶?实在不得而知,尽管如此,那无法言说的欢愉依旧让余长宁是回味无穷。
不知过了多久,余长宁终是醒了过来,轻轻地呻吟了数声,睁开双目,一缕灿烂的阳光正从屋顶缝隙倾泻而下,正好照在了床榻之边,山道刺杀、剑锋凌厉、不慎坠崖、河水湍急……一幅幅图像如同放电影般掠过他的脑海,头痛欲裂。
“呀?你醒了?”
惊喜的声音响彻在耳畔,余长宁转过头来,望着笑靥如花的绝色女子,视线渐渐有了焦距,艰难出言道:“王……王上……”言罢,挣扎欲起。
“你的伤还未痊愈,不要乱动。”金德曼急忙将余长宁按在了榻上,不知为何,俏脸上布满了晚霞一般的晕红,娥眉间满是柔情蜜意。
余长宁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茫然四顾,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金德曼答道:“一座靠近河畔的小村落,昨日你不甚坠崖,被这屋子里的夫人所救,我寻你至此,就暂时住在了此地。”
“王上,你,你是一个人?”
“对,本王独自寻你而来。”
闻言,余长宁心里面涌出一阵说不出的感动,金德曼以女王之身甘冒风险于此,且还悉心地照料自己,这实在太难得了。
心念及此,余长宁勉力一笑,向着金德曼致谢道:“王上实在乃我的大恩人,谢谢!”
金德曼摇了摇纤手道:“余元帅千万不要这么说,昨日的刺杀来得又是突然又是猛烈,况且幕后凶手还是金毗昙,说起来本王也有是失职之罪,未能及时发现到金毗昙竟有如此野心。
余长宁点点头,说道:“若无意外,那么金毗昙便是百济死士的领头者,前次发生的刺杀多半与他也脱不了关系,在下觉得王上返回金城之后,当尽快查清事情真相,免得再遭遇到这样的事情。
正在这时,柳寡妇推门而入,眼见余长宁转醒斜靠在床榻上,不由笑吟吟地问道:“金姑娘,你的夫君醒了么?”
一句话落点,余长宁和金德曼同时为之一震,都有一种被吓到的感觉。
不过很快,余长宁便明白这必定是金德曼掩饰两人身份的托词,当下也不奇怪,笑着说道:“昨夜之事娘子已经全部告诉我了,多谢这位大姐救命之恩。”
柳寡妇轻笑道:“公子不必客气,你一夜没有吃饭,来,这里有一碗稀粥,快喝了吧。”
余长宁点头致谢,金德曼上前细心地将他扶坐而起,回身捧起案几上的陶碗,递到了余长宁面前。
余长宁一天一夜没有进食,早就饥肠辘辘,拿起竹筷便是一阵饕餮大吃,呼噜呼噜的声音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