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该换药了。”
香儿看着自家小姐一副冥思苦想晴云不定的模样,以为她是因为外面的流言蜚语而烦闷,便温柔地安慰道,“小姐,您就把心吞回到肚子去吧,有王爷帮您撑腰,不会再有人敢冤枉您的。”
以往小姐闯了祸,若是能减免些处罚,现在肯定已经活蹦乱跳,嘻嘻哈哈张罗着明日去集市玩了,更何况现在家法全免,也不用住柴房了,可小姐自从出了大堂,好像一路上都在琢磨着什么似的。
“小姐?”
安念的小脑瓜转个不停,慕容轩到底是来救她的还是忧心国事啊?烦躁地把两只手掌摊开,她像点公鸡一样,嘴里“是”,“不是”交错地咕哝着。
“小姐?”香儿端着药又唤了一声。
安念这才无精打采地瞧她一眼,“给本小姐换药吧,刚才在大堂倍直地一坐,感觉伤口快崩得差不多了。”
“小姐,你在想什么呀?”
“没什么,”安念的小手掌合上又打开,打开又合上,“明日按老规矩去逛街吧。”
一定是她太闲了,闲得整天都在想些乱七八遭的东西。
“可您又染了风寒,又挨了鞭子…”
“我爹怎么可能舍得下狠手,那伤口看着挺吓人,其实挺浅的。”安念乖乖地趴在软榻上,香儿用棉签将药水均匀地一涂。
“啊——疼死本小姐了!”
话果然不能说太早。
伤口浅又怎么样,是真疼啊,疼得她想让凤倾城严肃认真地给安志成开个会。
翌日。
虽然安念大条得很,也不太怎么在意别人的评价,但昨日听见与她格格不入的“红颜祸水”“妖女祸国”等“美称”,她实在是不想以当事人的身份再听第二次。
万一她忍不住,一个素心召君剑就将人家的心脏给捅个窟窿怎么整。
于是,一个俊郎不凡手持折扇的少年,带着个十二三岁的随从,大摇大摆从念馨苑走了出来。
王爷昨日才板着脸给她爹训了一顿,现在哪怕安念披着张狗皮在将军府里大喊大叫,安志成都不一定会说她一句。
“二小…二公子…”守门的府丁也没想到一向翻墙的二小姐突然光明正大地从正门出来了,顿时眼睛睁得老大,若不是对那张出尘脱俗的脸太过熟悉,府丁还以为家里来了人如玉的温润公子。
“本公子对新称呼很是满意,”“刷”地一声,安念一把打开那副山水画的折扇,像模像样地摇了几下,顺势将扇骨一收,边哼着曲子边用合扇打着拍子,颇有一番风流倜傥的风貌。
“咱们二小姐若是个男子,说不定得招惹多少姑娘。”
快走到拐角的安念听着府丁的议论,嘴角一抽,“整个皇城的姑娘都得随我挑!”
“诶呀,小…公子!”香儿警戒地在周围扫了一圈,附耳道,“小心叫人听见!”
“走!本公子带你去吃涮羊肉!”
一身馋虫的香儿瞬间把刚才的担忧抛之脑后,抹了抹快淌下口水的嘴巴道,“公子,咱们去那家集市中心的红樽坊吧,虽然那里以酒闻名,但那里的牛羊肉也是一绝!”
“那怎么行?”安念蔫坏儿地笑着,“我可是堂堂将军府的小姐,怎么能去那种放歌纵酒的场所?”
“公子!,我来给您舒舒肩,我听说那里有几种酒醇香淡雅,也有很多女孩子去呢!要不——”
咱们去吧。
安念十分享受香儿捏肩的力道,“要不去那调戏调戏别人家的姑娘,顺便给你物色个?”
“公子你说这话也不怕被王爷听到?”
安念腰背一挺,脖子一梗,“本公子堂堂七尺男儿,还怕他一个区区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