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江南一场水灾尘埃落定。
靖元帝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对夏侯珏大加赞赏。
十一月初,平王妃顺利诞下一子,母子平安,靖元帝喜得皇长孙,高兴得连下两道圣旨进行褒奖。
第一道圣旨封平王为平亲王。第二道圣旨赐皇长孙为平亲王世子,食君禄,享一世荣华。
圣旨一出,皇室宗族都震惊不已,目瞪口呆。
“啧啧啧,皇上竟如此看重皇长孙!”
“可不是,连世子都赐下了,这可是头一份的尊荣啊,哪个皇家子孙也没见过有这样待遇的,啧啧啧!”
“唉,那又如何,皇上年过半百头一回得了长孙,自然是高兴的!”
皇室宗族嫉妒归嫉妒,表面还得乐呵呵地说恭喜。
可宸王府,连这个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宸王得到消息时,气得眼眸发红,一改往日温良恭淑的形象,一掌就拍碎了手边所有的古董花瓶瓷器。
“无耻!无耻!”
“来人!进宫!”他想找母后商议,他想问问父皇到底什么意思?
向来不放在眼里的瘸子平王,居然父凭子贵一夜之间成平亲王了,久居深宫多年的陈嫔,居然也成了陈贵妃。
父皇到底想干嘛?难不成,他还想选个瘸子做储君?
宸王越想越气,衣裳也来不及换就冲动地往外走。
到底还是被身边的下人劝住了。
“殿下别冲动,皇后娘娘病了还在休养,没有皇上的旨意咱们都进不去啊!”
“是啊殿下!”
身边心腹太监苦劝,宸王总算冷静了下来,不再强行要进宫。
冷静下来的宸王忽然明白,真相是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父皇心里已经厌弃了母后厌弃了自己。
那岂不是,自己以后都没机会了?不行!这当然不行!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东宫的方向,眯了眯眼,眼里乍现出万丈寒芒。
他是嫡出,那个位子必须是他的。
平亲王算什么东西,他母后陈妃不过出身寒门小户。
太子又算什么,他母后早已进了坟墓,一个没娘的孩子又凭什么登上皇位?
所以只有他,天时地利人和。
父皇啊父皇,您看看清楚,可千万别犯糊涂。
……
宸王没有弄明白的东西,夏侯珏却一清二楚。
“父皇此举,不过是平衡朝局罢了,他心里谁也没有,只有他自己!”
“我知道!”唐宛凝也猜出来了,就点头。
那种自私的人,他只为自己着想不是很正常?
他打压了宸王,又扶持平王和太子竞争,搅浑这一滩争储的水,让所有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然后他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他永远是赢家,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而别人,他的儿子们,永远都是他手心里的棋子,他随时可以踢出局的牺牲品。
“你也不用难过,总有一天会熬出头的!”唐宛凝鼓励他。
夏侯珏淡笑:“没必要称之为熬!孤一直都是这么过的!”
他抿了口茶闲适地道。
“想好要给二皇兄的小世子什么礼物了吗?”
“自然想好了,是一对长命锁,希望小世子长长久久,长命百岁!”
“很好!”夏侯珏淡笑点头。
他放下茶盏,行至窗前负手而立望向窗外,心里忽然很平静。
一转眼快两年了,他居然和当初最讨厌的女人成了知己,而那些本该是至亲的人,却一步步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