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说完,转头看着伍裘喇,道:“伍裘喇,我倒忘了你渥集部善养毒蛇了。”他看到那伍裘喇仍是躬身伸臂,僵硬不动。即又转头对金寓北道:“金壮士,放了他。”
金寓北看看苏儿,苏儿拈起盘中一枚松子,屈指弹出,松子如流星般击在伍裘喇后背。伍裘喇顿时如松了绑缚一样,直起了腰身。
众人看着苏儿那兰花妙手,不由得瞠目结舌起来。苏儿这一封穴解穴神技,正是她那玄妙无比的“流苏兰花手”。这一绝技讲究精、巧、妙,即使是在对阵俘敌之时,也绝无迫促紧急之象,依然那般地摇曳生姿,眩人眼目。
此时。那伍裘喇背后的代善贝勒,更是握紧弯刀,紧盯住他。
大汗看到苏儿这奇幻无比又洒脱自如的定人、放人神技,内心不禁大为赞叹:不曾想这娇柔如水的女子,竟有这般出神入化的手段!这两人可不真是一对神仙夫妇?
帐中诸位将军、贝子,均是听传言说一对儿汉人夫妇,在鄂浑山前、图们河上、乌碣岩边是如何布阵破敌。在图们河上,更是以三百之众,大败乌拉上万雄兵,听来的是令人匪夷所思。
这许多人,无不历经战阵无数、杀人如麻,对此不可思议的传言,大多嗤之以鼻,丝毫不以为意,认定是痴人说梦,无稽妄言而已。
众将进帐时,见这籍籍无名的汉人猎户被大汗安排在贵客首座,有的诧异,有的虽嘴里不说,心中却是颇有不忿。
可是此时,人人见到金寓北、苏儿这令人瞠目结舌的武功手段,不禁都是心中一震,惊异莫名,对这一对儿汉人夫妇刮目相看起来。
大汗见伍裘喇不再那般僵硬站着,看着他不再大感别扭。接着说道:“伍裘喇路长,你因何甘冒奇险,不惜一死,也要意图加害本汗与策穆特赫城主?你可说一说吗?”
伍裘喇“呼呼”喘息,站定帐中,不言不语。一副任割任剐、满不在乎的样子。
看他这般样子,众人顿时都怒气填膺,大骂起来。代善在他背后,更是恨不得即刻挥刀把他斩为肉泥。但苦于父汗有令,不敢擅动。可咬牙切齿,右手几乎要把弯刀刀柄给抓碎了。
大汗见伍裘喇这般死硬模样,并不动怒,不疾不徐对他说道:“伍裘喇,不论你因何而来,本汗都无心在意。我若为你虎尔哈路几千兵马、数万部民着想,今日就当场将你斩首。”
伍裘喇听大汗如此说,大感惊奇,本来昂昂不睬的眼睛立时瞪圆,直直地看着大汗,等他说下去。
众人也是大惑不解,均想:把他当场斩首,如何还是为他虎尔哈路着想呢?
大汗接着说道:“伍裘喇,我若不杀你,像对老城主一样对你,不让你与外界通得风声,只说你大受努尔哈赤优待。而后明日就遣一队人马作势去东海,扬言搬接你虎尔哈路兵马、部众来建州。依布赞泰的心胸、手段,你信不信他当即就会把你虎尔哈路杀个鸡犬不留?”
此言一出,对伍裘喇犹似五雷轰顶。硕大个身躯,竟不由自主颤抖起来,自觉后背一道凉气募地冒了出来,立时,满脸浑身地冷汗直流。他粗气越喘越粗,眼神立变,竟四下偷觑了起来。
正在此时,却突见伍裘喇与代善身后的八人之中,竟有两条人影暴起,向大汗与策穆特赫飞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