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几人只见金寓北面色如恒,坦然自若,绝不似曾勉力运功硬接贺公公一掌的模样。几人即又看向贺公公,一看之下,都大为骇异。只见贺公公的脸色竟然比他身上那大红锦袍还红。此时胸腹正不住起伏,“呼呼”气喘,强自运功调息,模样甚是狼狈。
苏儿与公孙彦都看得清楚,方才那贺公公右掌击到苏儿面前一尺之内,金寓北端坐椅上,陡然间右掌一迎,意随心转,太玄神力吞吐自如,贺公公那寒冰掌力还未尽数施将出来,一瞬间就被金寓北右掌的太玄神力硬击了回去。公孙彦紧盯着贺公公那痛不堪言的神情,也不禁愣愣出神。
那贺公公来不及思虑金寓北所使是何种神功,连惊骇都顾不及,只觉自己的寒冰真气不可阻遏地陡然反撞回来,接着就有一股温煦至极的真气挤迫而来,不仅将自己的寒冰真气尽数融去,还狂潮一般难以抵敌,把五脏六腑几乎都给碾碎,全身火烧似的直欲钻进冰窟。
云朝宗虽见识过金寓北太玄神功的厉害,可是见贺公公这成名高手,仅交一招,即如此狼狈溃败,不禁又看向金寓北,既不解又骇异。
他背后“凤鹤鹞鹰”四大领班更是惊惧,想这贺公公一双寒冰掌下,不知曾有多少江湖人物和东厂要犯变成了一堆冰坨。可是此时,看他脖颈都变得鸡血一般通红,当真是寒冰变火炭,可想而知,他这时有多难受了。
金寓北与苏儿是心意相通,他看到苏儿在突袭之下不闪不挡,即明白她是要自己煞掉这贺公公厉鬼一般的气焰。等贺公公到了苏儿身前,掌力将吐未吐之际,骤然出掌,以浑厚无比的太玄真气将他的掌力猛撞回去。之后急收掌力,拿捏精准,又将他正好送回到座椅之中。若是尽力施为,不留余地,这贺公公势必将身后一位领班一起撞飞出去。
一时,总堂内人人无声。苏儿冷眼看着云朝宗和贺公公,一声不吭,等着云朝宗说话。
云朝宗见局面僵住,很是尴尬,转盼之间,干笑两声,道:“大师侄与贺公公都是神功无敌,当真是将遇良才呀……”言下之意,适才两人交手,乃是平分秋色,旗鼓相当。此时那贺公公脸色才褪下些许血红之色,听云朝宗如此说法,即又红了上来,且怔怔看着金寓北,满面是惊惧与不可思议的神色。
众人又听云朝宗突然间语意变得冰冷起来,道:“既然你三位堂主不识好歹,将云某人的好心当了奸谋毒计,铁了心要抗拒到底,死活不把狄三松和军饷交出来,云某人也无须再多费口舌。云师叔看着你三人自幼长大,不忍心在这总堂之内和晚辈们刀兵相见。那只好与贺公公就在这里多耗些时候,让李参将带兵马来与你们理论吧。”
金寓北和公孙彦都看看苏儿,见她对云朝宗、贺公公仍是冷眼以对,毫不为云朝宗那讳莫如深、阴阳怪气的说话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