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儿再看一回,不敢耽搁,道:“四师弟,咱们分头去找。奸人所去,不外两条路径,一是去向不改,依旧向东,远走海上,此举安稳妥当,可以躲过东盟阻截。再则是由此向南,而后向西绕过东盟,藏至深山湖沼,只是此路有东盟人众搜寻,寻常之人或许不选,可公孙彦非常人可比,其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出其不意、铤而走险之事,当不在话下。”
苏儿又东西转盼一番,显然对东西两面均不愿放下,叵耐分身乏术,东西不能两面俱到,东西两向,只可选定一条路前去追寻。
苏儿向东再看一眼,回身道:“四师弟,你由此向东,到象山后,先到各处码头查看,再到象山城内搜寻,如有消息,切勿轻动,令宝象客栈孟掌柜到东盟禀报。奸人势大,你孤身一人,务须当心,师姊实是放心不下。”
靳维仕道:“师姊勿忧,师弟也已经历许多险难之事,知道如何行事,这就去找大师兄。”说罢,疾行东去。
苏儿看一眼靳维仕背影,即刻南去追寻。
其时天色才明,路无行人,急切之间,苏儿疾行,翩若飞凤,顾不得饥渴,亦不觉得劳乏,只是双目四处搜寻,渴盼猛然间一眼就看到了念兹在兹的丈夫。可是连过十余处市镇,全不见有什么异样之人,更不见丈夫的一丝踪迹。
后来再走到一处市镇,苏儿在市镇之上来回要寻觅几遍。镇上若有客栈,非要闪入其内查探一番,但是却总是不见有何迹象可循。
苏儿越走越急,不由暗中思量:难道公孙彦等人走的的确不是这条路径?自己想到走这两条路的安危利弊,以他公孙彦的机智,自然也能想得到,或许他就真的虚则实之,而不走这条出其不意的路,反其道而行之,走那条出其所意的路向东出海而去。
苏儿几次要转头向东,到象山海边找寻,但仍怕奸人就从此过去。愈加忧急之中,千万种思量念头在脑海里搅做一团,一片茫然。苏儿还从未陷进这举棋不定、患得患失的境地,只觉茫茫天地之中,飘鸿一般无依无靠,心中默念丈夫的名字不知有多少遍,又是惶急又是悲戚,真想靠在哪里大哭起来。
最后,苏儿于疾行之中暗道:北官,即便真就寻不到你,以致你被奸人毒害,那也没什么要紧,咱们生则同生、死则同死,总归只要能和你一起就好。心思已定,倒是横下了一条心,不再瞻前顾后,施展独门步法,沿路追寻下去。
苏儿一路向南,绕过东盟十余里路,再向西寻觅,一路搜寻,不住查问。若沿途有人见到二三十人挟持一人赶路,绝不寻常,只要有人见到定会记得住,可是已不知问了沿路多少人,却无一人见到有一伙二三十人赶路。
苏儿唯恐奸人是在夜间赶了过去,是以沿途无人知晓,故而,不遗余力,一处处镇甸寻下去,直找过了台州城,还是脚步不辍,一直向下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