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在路上,太阳慢慢出来了,第一缕光从千源的眼前快速的闪过,他挣扎了一番,睁开眼来。
他首先看到温微趴在他的腿上,一动不动,他伸手抚摸了她的脑袋,轻轻的,又怕打扰到她。
他抬头看着驾驶座上的人,江柏文也从后视镜里看他,两个人不避锋芒,彼此直视着。
“怎么不杀了我?”千源笑了笑,首先开口。
他知道了江柏文私自组建队伍,购买枪支的事,这在帮派里是犯了大忌,为守护秘密,江柏文应该杀了他才是。
“要不是为了温微。”江柏文顿了下,忽然抬起笑脸,阳光肆意,“我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宰了你。”
两个人相视一笑,话里和眼神里诠释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意思。
“有些话你最好不要说。”江柏文话里有威胁,他垂眼看了温微,若不是时局所迫,他定不会委屈求全,放任千源这样的障碍在身侧。
千源看着他,毫不在意,“我倒是第一次遇见这般求人的。”
两个人都是硬骨头,谁也不饶谁。
时间冲洗了情感,真正平静下来之后,才给了他们思考的机会。
江柏文咬紧牙关。
就在气氛快要降到冰点之际,有人打破了尴尬。
“算了。”千源低头打量了温微,闭上眼睛,好像在做心理博弈一般,他攥紧了手指。
“空弹手枪的事,还有这次行动,我会守口如瓶。”过了半晌之后,千源慢条斯理的开口。
他抬眼,语气带着带着隐忍,“不管怎么,温微是受害者,别再把她扯进来。”
江柏文看着他今日的表情和昨晚见到的又不一样的,人还有两幅面孔?变化太快。
不过无所谓了,此刻他也只能选择相信千源会守口如瓶,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好,我答应你。”江柏文的自责和内疚不比旁人少,他巴不得温微每天都嬉闹着,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攥得更加用力了。
“你要去医院?”千源询问,就温微这样的弹伤,怕是不能暴露。
“去我家。”
车子拐进了一处民区,但没停歇,到了一片空旷的路段,小径尽头,有一处宅子,他家就在那儿。
这儿的地理环境,适合做些光下事,远离了喧闹的市区,倒是很少见到田园风格的房屋了。
千源把温微抱在怀里,跟着下了车,江柏文的手已经举了起来,打算接过温微,但马上又放下,他打开门。
江柏文给温微找了干净的屋子,透光,他平时不住这间,千源把她小心放下,背部朝上,看到江柏文使用的布条早就被染透了。
千源咬紧了牙,这些伤全都是因他而起,他感觉喉咙被堵住了,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言语。
江柏文拿来了工具,千源给让了路,只见他把布条剪开,然后血就跟困兽一般,冲了出来,剪开礼服,那片皮肤上多了个血窟窿,看起来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