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女儿家的分内之事是什么?”
“这...这个你长大些,秦婶婶便会一点点的教你吧。”
这个问题问的他好生尴尬,他一介男儿,又怎会知女儿家的分内之事是什么?
但他想,无非就是以后长大了嫁做人妇,好生相夫教子掌管家中大小事宜。
不过,这种话题跟云锦这般大的孩子来讲,未免也太过于轻浮了些。
云锦这才抬起头,瞥了一眼周思文。想必他这种问题,定然是觉得不好意思回答了。
“那好吧...我换一个问题,小文哥哥,那你为什么想考功名呢?”
“自然是...”周思文话说到这里便顿住了,自他有记忆开始,他娘亲便给他灌输要让他去入学,考个功名回来,这样他们母女俩才会被人看得起。
一开始他是因为母亲的期许,所以他入学后便十分用功,好在他也有些许天赋,夫子夸赞他时,他从母亲的脸上第一次见到了满脸的喜悦。
可后来,他从夫子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了解了他们这个国家,富者田连阡陌,而贫者无立锥之地。
每当遇到旱涝灾害时,便民不聊生,食不果腹。
每当身边遇到屡屡不公平的事后,权贵之家便一手遮天,藐视王法。
可夫子告诉他,只有走科举,考上了功名,才有说话的话语权,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所在。
所以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考科举,踏上为官的路。
想到这里,周思文又接着说道:“自然是要想入仕为官,报效朝廷。”
云锦点了点头,这话倒是不假,古往今来,多少学子不就是抱着这种心愿去考科举的嘛。
只是,有朝一日,紫袍金带加身,却早都忘了自己的本心。
云锦用手撑着头,另一手在石桌上划来划去,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云锦也知道,小文哥哥是有鸿鹄之志的人,也是希望小文哥哥他日若是高中,莫要忘了自己的本心,报效朝廷为本责,心系百姓方为衷心。”
周思文愕然地看着云锦,仿佛眼前的小女孩突然变得十分陌生了起来。
这说话的口气,语境,神色都让人觉得陌生,不像是一个小女孩,但像是一个看透世事历经沧桑的老者说出来的话。
云锦见周思文这般表情,便知道自己怕是又犯二了。
于是便甜甜地笑了起来,“小文哥哥怎么了?怎么这样子看着我呀,我从说书先生那听来的话难道用得不对吗?”
周思文这才恍然大悟,就说嘛,云锦妹妹她这才多大啊,又怎么知晓这为官之道,这种话题他平日是闭口不提的。
原来竟是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话,如此用来到也是合事宜。
周思文缓缓摇头,说道:“云锦妹妹心思玲珑,话用得十分合适。只是我们日后还是莫要再提这些话了罢,免得惹上是非。”
“嗯,知道了,多谢小文哥哥提醒。”
云锦默然,这时代就是这样,官场上的事容不得他人非议,更不容有异声。
转眼,三年多的时光便悄然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