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人才出在我玉山书院,才是我玉山书院将要大兴的征兆,这样人如果多出一些,才是你云氏之福。
告诉你,别以为今日是你们扶持了这些人,就处处以恩人自居,待他日,他们将百倍,千倍,万倍的回馈你云氏。
跟这样的人才比起来,莫说玉山书院,就算是你云氏也无法相比。”
张贤亮骂完云杨,又朝云昭哼了一声,就背着手走了,从他衣角飘起来的幅度来看,此时,张贤亮胸中一定如大海一般掀起了万丈狂澜。
“他为什么骂我?”云杨当着张贤亮的面不敢出声,等张贤亮走远了立刻开始发怒。
云昭看了云杨一眼道:“人家又没有说错,你就是一个不学无术之徒。”
云杨没有从云昭这里得到安慰,也就面无表情的走了。
冯奇先生走过来,低声对云昭道:“土地是根本啊。”
云昭道:“怎么处理?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难题,任何一个王朝在开国之初,几乎都会做到让百姓耕者有其田,可是呢,随着人口逐渐繁衍,土地总是不够用的,秦,汉,唐,宋,以及这大明,哪一个没有在土地上挖空心思。
那一个长久了?
开国初期之所以能做到,是因为在每一次改朝换代中我们都损失了大量的人口。
也就是说,每一个王朝更替,都是站在百姓尸体上完成的,开国初期的繁荣,完全是死去百姓的尸骨在滋养。”
“咦?你还算是有一些眼界的,既然问题出来了,你准备怎么办呢?
总不能像你以前说的那句话那样——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吧?
我想此时此刻,被埋在南京孝陵里的太祖皇帝一定不会赞同你说的这句话。
云昭笑道:“其实呢,蓝田县的百姓自己已经找到了法子。”
冯奇想了一下道:“背着界碑到处跑?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法子迟早会遇到麻烦的。”
云昭摇头道:“没什么麻烦,蓝田县的土地没了,养活不了更多的人,长安县还有很多空闲土地,长安县的土地没了,商南县多得是,商南县没了,穿过武关道对面的南阳,襄阳又有很多。
就算关中,荆襄没了,汉中,两湖,蜀中还有,了不起我们遇山开路,遇水搭桥就是了。
想种地总归是没错的。”
冯奇笑道:“我听着怎么走的还是贼寇的路子,人家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你是走到哪里就把地种到哪里。”
云昭笑道:“你就说成不成吧。”
冯奇大笑道:“太想当然了,你以为每个地方的地主大户会允许你这么做?”
云昭道:“你也太小看百姓的力量了,当规矩已经在蓝田县形成之后,就会成为一种习惯,一种全天下都要遵守的律例。
没有田地的农夫在蓝田县种植粮食一般都是跟主家三七分的,凭什么到了荆襄就要倒三七分?
农夫们看似弱小,实际上他们才是最认死理的一群人。
他们有的是智慧来处理这样的问题。
另外,先生啊,大户人家其实就是飘在汪洋大海上的一叶叶小舟,最虚弱的不是农夫,而是他们。
再加上现在贼寇四起,百姓的心早就乱了,这时候再让他们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这不可能,随时随地会掀翻小船之下,即便是有阻挡,也会被消除掉影响。
就像现在的秦王,长安县一半的土地是人家的,以前的时候呢,秦王府何等的骄傲,种他家的地租税就是倒三七,当蓝田县的三七分成已经成了惯例之后,他还不是乖乖的把分成顺过来了?
你应该知道,我可没有鼓动百姓去跟秦王争,更没有主动参与此事,是百姓自己不种秦王家的地,在撂荒跟三成收获之间,是秦王自己选择了三成收获,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满。
现在还不是整天乐呵呵的?”
冯奇笑道:“他真的乐呵呵的?”
云昭道:“他是真心乐呵呵的,不是说他收入增加了才乐呵呵的,而是他觉得这样做能打击紫禁城里的皇帝,才乐呵呵的。”
冯奇不解的道:“他是皇族啊。”
云昭摊摊手道:“皇帝在跟他借钱,最近有两个叫做“剿饷”跟“征饷”的摊派出来了,秦王家要出白银二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