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陵山道:“他们也没疯,一个个都清醒的要命。”
张国柱道:“你总要找出错误的一方才成。”
韩陵山摇头道:“没有对错,不过呢,我已经将纷争缩小在了陛下与徐先生之间,这种纷争不能扩大,即便是爆发,也只能在小范围爆发。”
张国柱笑道:“你这样做其实已经做了选择,玉山书院的人如果不能联合大多数人,是没有办法跟陛下抗衡的,你在帮陛下。”
韩陵山道:“我不帮他帮谁呢?你知道我这个人历来是帮亲不把帮理的。”
张国柱喝了一口酒道:“只要陛下不犯大错,我也是站在陛下这边的。”
韩陵山道:“既然如此,那么,陛下准备拆分玉山书院的建议,你应该没意见吧?”
张国柱道:“玉山书院如今太过庞大,课业也过于繁杂,已经到了穷一人一生也无法研究透的地步,培养专门人才的才是根本。
首先,管理学院不能动,必须留在玉山,军事学院必须留在凤凰山,其余的比如——法科,税科,商科,农科,水利科,钱科,库藏科,将作科等等等等,如今可以准备在顺天府,应天府落脚了。”
韩陵山道:“先生们一定很伤心。”
张国柱道:“有什么好伤心的,他们依旧是先生,好多人还要去各地充当山长,话语权更重才对。”
韩陵山指着张国柱道:“你的这些话说的很丧良心啊,老先生们一个个都成了山长,以后就不会专门去教学生了,话语权重了有个屁用。
他还能影响我们这些人不成?了不起位置变高了,我们多尊敬一些,多给他们的书院一些钱,不出五年,等更多的玉山学生走上教授位置,老先生们对学生的话语权就越发的少了。”
张国柱抱着酒坛子笑呵呵的看着韩陵山道:“先生们的去向划分是一门大学问,你心里应该很有数。”
韩陵山夺过酒坛子喝了一口酒道:“这是钱少少的事情。”
张国柱嘿嘿笑道:“是啊,小舅子帮姐夫是天经地义的,我们这些当妹夫就算了。”
云昭回到家中,可能是酒意发作,倒头就睡,他觉得浑身轻松,在梦境中飘荡了许久,才沉沉入睡。
夏完淳可没有师傅这种幸福。
他有些悲怆的看着坐了满屋子的青年商贾道:“以后的铁路修建事宜,就要拜托诸位了。”
眼角还有眼泪的青年商贾齐齐站起来,朝夏完淳拱手道:“愿为县尊效犬马之劳。”
夏完淳从座位上走下来,缓缓走过没一个人的身边,认真的看过每一张脸,最后朝众人弯腰施礼道:“你们在各自的家中算不得重要人物,是可以推出来牺牲的人。
这一次你们当家的父兄们可能想错了。
我把你们招来,就是为了要重用你们!
这些天来,你们也看见了,我之所以故意折磨你们,目的就在于驱赶走那些在你们家族中天生就占据重要位置的人。
实话更你们说,对于旧的商贾,蓝田皇廷对于他们充满血腥味的起家方式是不认同的。
而蓝田又不能大量使用没有经过新王朝改造过的人。
如今,我们已经一统天下,做事情的方式需要商榷,国相府决议,将会用你们这些在你们家族中毫无地位的人来取代你们老旧的父兄。
蓝田不需要褫夺你们的家产,甚至是要培育你们,帮扶你们成为新一代的大明商贾。
我们新一代的商贾,将不再赚取百姓的血汗钱,将不再吃人头饭。
我们讲究用自己的金钱来发展国计民生顺便达到赚干净钱的目的。
你们的家族依旧在,只是延续你们家族荣光的不是你们的父兄,而是你们。
我们一定要精诚团结,从修建铁路开始,一步一步的拓展我们的商业帝国。”
夏完淳的一番话,再一次掀起了这群庶子的狂热之情,在不褫夺族产,不伤害自家父兄生命的情况下,没有一个庶子认为自己不该执掌家族大权。
分配完任务之后,这些庶子商贾们在天亮时分离开了蓝田县衙,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似乎变得坚定了很多。
刘主簿用力的帮夏完淳揉捏着肩颈,他的手法很好,夏完淳也非常的享受。
“小少爷,您说这些人回去之后会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们的父兄呢?”
夏完淳哼哼唧唧的道:“他们看到了他们的父兄在我的威严下唯唯诺诺的样子,又得到了我切实保证他们地位的承诺。
在这种状况下,再懦弱的人都会生出一些野心来的。
退一万步来说,他们的父兄即便是知道了我的谋划又如何呢?
说真的,不杀他们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