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奥妮笑成了一朵花,身体微微颤抖着道:“我要你名誉扫地之后再去死!”
刘沛从椰子树上快速的溜下来,骑在巨汉的脖子上,举起一颗椰子就重重的砸在巨汉的头上,没有等他砸第二下,那个巨汉去被他给砸醒来了,一只手就捉住了刘沛的脖子,随手一甩,就把他丢出去两丈开外。
刘沛刚刚爬起来,一双粗壮的胳膊就把他拦腰抱了起来,就在巨汉准备用蛮力将刘沛勒死的时候,韩秀芬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淡淡的道:“松手,滚。”
巨汉如遭雷击,不由自主的松开手臂,任由刘沛软软的倒在沙滩上,然后就大踏步的回他居住的窝棚去了。
韩秀芬没有见过雷恩,不过当雷奥妮跟雷恩站在一起之后,她立刻就分辨出这个男子的身份。
“雷奥妮,把他交给张传礼处理吧,按照大明人的伦理道德,你不能伤害你的父亲。”
雷奥妮听韩秀芬这么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逐渐变得凶暴起来,她第一次冲着韩秀芬大吼道:“为什么?”
韩秀芬淡淡的道:“大明与你野蛮的日耳曼民族不同,在大明父亲应该爱自己的孩子,孩子也应该爱自己的父亲,父亲可以为孩子付出所有,孩子也应该竭尽所能的去爱自己的父亲。
所以,我们不允许出现孩子杀死父亲的局面,一旦发生了,不论因为什么,都会让你的道德与良知出现极大地污点。
你如果想成为一命光荣的大明海军将军的话,最好不要亲手处理你的父亲。”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他对不起你,是他的事情,你身为他的孩子,不能亲手伤害他,这在大明是一项硬性规定,相信我,你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也请你答应我,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雷奥妮回头看着雷恩道:“张传礼是我们中间最擅长做生意的人,父亲,您是一件珍贵的货物,我想,张传礼会像一个犹太商人一样榨干你身上的每一分价值。”
雷恩满脸的悲怆,冲着韩秀芬道:“尊敬的伯爵阁下,我难道不能用等重的金子赎回自由吗?”
韩秀芬冷酷的摇摇头道:“原本是可以的,但是,因为你伤害了我最忠心的部下,大明帝国一位高贵的海军上校,你的命运需要军事法庭说了算。”
说罢,就挥挥手命押送雷恩的军士将他押送去了张传礼那里。
雷奥妮缓缓靠近韩秀芬坐在她的脚下抱着她粗壮的腿道:“他很值钱。”
韩秀芬道:“帝国海军上校的伤痛需要得到补偿,不过,这种补偿不是金钱能弥补的,站起来给我去泡茶,你好好的给我说说追击雷恩并把他活捉的经过,我需要上报清吏司,为你请功。”
雷奥妮低声道:“我很累了,只想这么坐着。”
韩秀芬皱眉道:“那就让我给你泡杯茶,我们一起安静安静。”
刘沛惊诧的看着一个看起来很像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贵族被两个军卒押送走了,他又诧异的瞅着一个黑头发的女将军与一个金色头发的女将军,坐在屋檐底下喝着茶。
茶水的味道很香,隐隐有一股子说不上来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端,久久不去。
两天后,张明亮回来了,刘沛发现,他的四百多个族人已经被这个家伙完整的带回来了,只是,他们看起来很害怕。
已经熟悉大明海军军营生活的刘沛立刻就跳出来,对一个年长的老人道:”九公,他们是王师!“
年迈的九公看看肚子圆鼓鼓的刘沛道:“是你出卖了你的族人以及亲眷?”
刘沛连忙道:“没有,我没有!”
张明亮不还好意的拍拍刘沛的肩膀道:“很不错,要不是有你,我还找不到你们的村子,没想到你们居然能住在树上,这太让我意外了。”
刘沛颤抖着回头看看自己的族人,果然,他所有的族人都用吃人一般的目光看着他,包括他的母亲……
然后,在族人看不到的地方,刘沛就把这些人的来历跟张明亮交代的清清楚楚。
如同张明亮猜测的那样——这些人从宋代起就流浪到了爪哇,听说是南宋最后一个小皇帝被陆秀夫背着跳海自沉之后,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国度,就漂洋过海来到了爪哇。
在这里渡过数百年,却依旧保留了完整的汉人习俗,语言,他们甚至有自己的学堂,自己的先生。
只是在跟当地的土着交锋几次之后,他们发现这个世界对他们并不友善。
与当年衣冠南渡时期一样,他们还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生存的方式,当年衣冠南渡的人在岭南使用了围屋这种居住方式来自保。
这支宋人队伍就学猴子,找到了在树上安家的本事。
野人们生活在地上,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人夜生活在地上,只有他们编制了很多大网,铺在爪哇岛丛林密集的树冠上,他们是这座岛上能够第一时间看到阳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