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眼下该如何办?”
萧然眉间平展,毫无波动,“拖着吧。”
陈七面现焦急,“大人,拖不得,那王姓公公是安公的心腹,他可比太子狠多了。”
萧然微微扬眉,“这样,你带上秦志远与屋里的礼簿,一家一家让他辨识他画中的黑衣人,记着态度要恭敬些,若是他们不配合,让你等就等,毕竟都是非富即贵呢。”
陈七知道萧然有心要帮相府,只得领命而去。
林珑却不赞同,“大人,您这样阳奉阴违的,不怕他们来找您麻烦?”
萧然侧头看了她一眼,“你莫非在担心我?”
林珑一脸理所当然,“自然,您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您若倒台,我去哪里混去?”
萧然微微一笑,伸手抚了抚林珑的小脑袋,“想什么呢,方才那王使来得太巧,太子府的公公也在,被他一顿训斥,话都不敢说,我如今只是谨遵他们的意思,认真破案而已。”
林珑恼了,退后一步,气鼓鼓地开口,“那您方才说得那般严重,莫非是在戏耍我?”
萧然一脸认真,“并没有,他们的言下之意就是那样,只不过太子府的使者气势更为强大一些,直接把他们给堵回去了。”
林珑似懂非懂,但见他神情轻松淡定,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大人,那两队人能在一起,不会是您故意的吧?”
“也不算太笨。”萧然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紧接着又微微叹了口气,“连你都看得出来,安公那般精明的人物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林珑好奇问道:“安公何许人?很厉害吗?”
萧然遥望着无处阴沉天空,伸出手掌接住片片雪花,“二十五年前安王作乱时,他与满公一起护着还是太子时的陛下,同吃同睡,情分非比寻常,深得陛下信任,如今他们二人分执禁卫军左右统领,权势非比寻常。”
白且透明的雪花入掌须臾后凝成水珠立在掌间,晶莹剔透如水晶。
林珑只觉凶多吉少,终于明白府尹大人为何都做得难以长久,皆因京城权贵太多,帮了这个难免得罪另一个,一个小小的三品府尹着实算不得什么人物。
正想得出神,一滴冰凉的水珠沾上她的脸颊,她被激得瞬间清醒,萧然好笑地看着她,“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
她擦了擦脸颊上的那滴水珠,“大人,能不能提前支取这月例银?”
萧然无言注视她半晌,微微叹口气转身回屋。
林珑忙跟上,“大人,行不行说句话。”
“你便这般不看好我?”
“您这明显的鸡蛋碰石头啊,人家可是个连丞相都敢坑的主,你这才从三品,府尹都没坐稳……”
话没说完,嘴中已经被塞了一颗桂花糕,萧然耐着好性开口,“女子果然善变,方才是谁说要和陈氏兄弟与我不离不弃的?”
那不是没搞明情况么?林珑嘴含糕点想再食言也难。
萧然轻轻揭了案前熏香炉的盖子,将竹茎与橘制成的香放入其中,刹那功夫,室内便盈满一股清新淡雅的清甜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