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竞赛结束以后,顾春阳不放心念昔,亲自把她送回了彭城的家中。念昔的娘亲乐享见念昔回来了,急忙把她拽到自己身边,细细打量,又心疼又略带责备的说:“你个傻孩子,胆子怎么这么大?出去这么多天可把我担心坏了!”
“娘,都是我的错,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念昔偎到娘亲怀里,撒娇似的说。
顾春阳在一旁看着,心里都是羡慕:自己打小就没有在母亲怀里撒过娇啊!再说自己性子内敛,就是想做也做不出来...想想要自己扑到母亲怀中的情境,咳咳...春阳揉揉太阳穴,赶走自己这乱七八糟的想法,对着乐享施礼道:“乐婶婶,是春阳的错...”
不待顾春阳说完,乐享就打断了他的话:“不是你的错。我还不知道念昔,胆子大又调皮,肯定是她非要去的。这次还多亏了你照顾她,如若不是知道有你和她一起,我肯定会把她追回来的。”
“娘,你就这么不放心我啊?我哪有那么调皮?”念昔撅起了小嘴。
“你就是这么调皮,做人,要有自知之明的好!”乐享不客气的指出来。
顾春阳见念昔一脸颓败,不由得抿嘴轻笑,被念昔看到了,念昔狠狠的瞪他一眼。
“乐婶婶,我明天还要返回书院,就不多叨扰了,先告辞了!”
“好吧,读书要紧,这是婶婶做的点心,都是你以前爱吃的,拿着吧!念昔肯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也就你性子沉稳,能受得了她,”乐享递给顾春阳一个食盒,又回身对念昔说:“去送送春阳,以后他去京城读书,你们也见不到几面了...”
“哦!”念昔答应着,随顾春阳一起走了出去。顾春阳听了乐享的话却感觉奇怪:“我以前也在京城念书啊,怎么婶婶会说咱们会见不到面了?”
“不是见不到,是见得少了,嗯,就是这么个意思。嗨,娘亲说话向来颠三倒四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念昔总不能说自己以后就被圈在家中了,只能如此敷衍了...
念昔陪顾春阳一直走出了胡同,旁边院子里传来了郎朗的读书声。顾春阳听到了问:“前院又租出去了吗?”
“对呀,听娘亲说租给了一个老学士,开了间启蒙的学堂,附近的孩子都来了呢!”念昔家分前院后院,前院三进,房屋宽敞院子又大,向来租出去做学堂,后院就只正屋三间,就住着乐享一家,前后院本来有门互通,被乐享堵上了,前后院其实分做了两户。念昔和春阳小时候也是在前院上的学堂。那时候教学的是个有名气的士子,为了养家糊口,赁了前院做学堂。
“好怀念刘夫子在的时候啊!”顾春阳感叹了一句。当时顾家有西席专门来教顾春阳的,谁知顾春阳顽劣,嫌弃西席先生古板教条,一点都不想学,顾老爷子只好把他放在了刘夫子这里,这样才和蹭书读的念昔成了同窗。
“嗯,刘夫子为人和气,讲课生动有趣,他懂得又多,再也见不到这样好的先生了!”念昔应和着顾春阳,心中却想起自己在院子里爬树摘果子被刘夫子逮到的事,当时刘夫子没有训斥她,只盯着她手里的果子说:“听说这果子是酸的...”自己辛苦摘得果子怎么会是酸的?她大声反驳:“我都尝过了,是甜的!不信你尝尝!”说着把手里的果子都给了刘夫子...
现在想想,自己也真够傻的...
“可惜啊,天妒英才,刘夫子英年早逝...唉...”顾春阳还在感叹!自己毕竟做过刘夫子一年的学生。
“谁让他非要效仿什么魏晋名士,每天痛饮三百杯呢!”念昔可惜刘夫子的同时,又对他这个酗酒的毛病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