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越把标红的地方都看完了，他能感觉到这应该是一个巨大故事的一部分，那些猫声，哭喊声，机场大厅，狮子吼状的知事先生……

那一定是个悲伤的故事，而他是那个巨大悲剧的一部分。

上杉越默默想着，却没有继续往下看了，他现在脑子里还有一个疑惑需要得到答案。

“为什么要叫我便宜爹？”

听到上杉越的话，绘梨衣伸手又把书翻到了下一个书签处，越师傅怔怔看着女孩这娴熟的动作，内心很是不平静。

他看向书上红笔标红的地方，这一次红笔画出的圈比前两个都要大一些，是赫尔佐格在向源稚女洋洋得意地炫耀“完美作品绘梨衣”的剧情。

上杉越沉默地看着，这一次不是他的心理描写了，可他的心底却渐渐升起了无数的狂怒，他体内的龙血狂暴地沸腾，巨大的愤怒使他的眼瞳变成酷烈的暗金色，眼底深处流淌着岩浆。

他没有停下阅读，看完一页后翻开了另一页，看到了赫尔佐格亵渎绘梨衣，看到了赫尔佐格用脚踢源稚女，看到了赫尔佐格要用电锯切割源稚生，看到了最后的最后，赫尔佐格把源稚生和源稚女推向孵化中的绘梨衣，把输血管插入绘梨衣的身体……

赫尔佐格……赫尔佐格……赫尔佐格！！！

难以形容的威严从上杉越身上发出，他还穿着那身拉面的工装，整个人却如皇帝凭临众生，他的眼瞳里流动着独属于皇的暴怒，如同狰狞咆哮的恶龙！

上杉越做了六十年的拉面师傅，当他狂怒时，皇的威严依然如海啸山崩。

“赫尔佐格，他在哪里？”上杉越看向绘梨衣，他的声音平静无比，如暴风雨前的海面，有雷霆隐于九天之上。

近半个小时的阅读，他已经接受了自己喜当爹的事实，他觉得绘梨衣是来找他求助的，而他也愿意成为绘梨衣的武器。他的前半生是个混蛋，后半生碌碌无为，他本以为自己会这样死去，可现在他发现自己有儿有女。

他愿意为自己的儿女燃烧啊，他几乎可以说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混血种，他的觉醒曾毁灭了三条街道！可他的一生却在混蛋和庸碌中耗尽，他甚至未曾有过像样的战斗。

他想到绘梨衣给他看得第二段话了，那些话写的真好啊，什么他的心迟钝了几十年像尘封的木鱼，什么遗弃了世界也被世界遗弃……他这样的配种机器是万万想不到这样的话的。

可是那种感受是不会变的啊！一个父亲，见到自己的孩子被杀死，所掀起的狂怒，即使是世界也能掀翻的啊！！

他痴痴地看着绘梨衣，只感觉她的每一寸肌肤都让人心醉，这就是他的女儿啊，她是那么的完美，是上天赐予的明珠，是神的恩赐！他简直想要痛哭，想对神感激涕零，可他浑身的龙血沸腾，想为她掀翻整个世界！！

然而这时……

“他死了。”绘梨衣诚实地写道：“林洛杀了他。”

上杉越：“……”

上杉越的龙血一寸寸凉了下去，巨大的狂怒渐渐地冷却，他呆呆地看着这行字迹，再次升起了“我是谁？我该干什么？”的想法……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上杉越沉默了好久，终究是没法对自家闺女生起气来，依然是看到绘梨衣的样子就满心喜爱了。

绘梨衣没有犹豫，在小本子上写道：“我需要你的那几十把古刀。”

上杉越：“……”

闹了半天不需要我出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