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景庭大约明白了,这是兵分两路,一路吸引铁路护卫,另一路径直上车抢劫啊。这些绺子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截停列车,似乎那些护卫也明白,打了半天就打中一个倒霉的绺子,其余的子弹天知道打到哪儿去了。
绺子跟铁路护卫打和平拳,那车上的乘客自然就倒霉了。这伙绺子动作很快,不过十来分钟,上车的十几个绺子纷纷跳上马,其中一个彪悍的家伙还扛着个挣扎的女子。
枪声渐渐停息,三十几骑卷起风雪,朝着费景庭停歇的地方便奔了过来。
杨老赶吓坏了,周遭就这一片小林子,光秃秃一片,再也没了躲闪的地方。想跑都没法儿跑,马拉爬犁怎可能跑得过骏马?
离得有两百多米,杨老赶眯着眼瞧了眼那杆大旗,当即倒吸一口凉气:“是一刀红!”
费景庭问道:“一刀红很凶?”
“一刀红手下从不留活口,去年硬生生屠了辽东一个庄子,三百多口啊,连孩子都不放过!这人是草原上的狼崽子,二位,你们要是有本事那就赶紧跑吧。”
张乐瑶问道:“那你呢?”
杨老赶摇摇头,看着吃马料的枣红马沉默不语。
他要是跑了,这马就归了绺子了。吃饭的家伙没了,杨老赶就算能活命,此后只怕也是生不如死。
费景庭若有所思,冲着张乐瑶点点头,返身便朝着林子里走去。
张乐瑶则神色如常,径直又坐上了爬犁。
没一会儿,三十几骑逼近,当先掌旗的汉子一勒缰绳,骏马顿时人立而起。右手举起,三十几骑顿时停下。
那汉子擤了把鼻涕,看着张乐瑶乐了:“嘿,我就说出门听见喜鹊叫,准踏马有好事儿,瞧瞧,回程还能碰上斗花子。”
身后有绺子骂道:“什么斗花子?我看一准是裹章子。”
掌旗的汉子乐了:“我看行,绑回去给老子当裹章子正合适。喂,抬起头让老子瞧瞧……哟,这踏马是仙女儿下凡了!”
便在此时,一匹白马驮着个矮小壮实的汉子行到前头,那汉子扫了眼掌旗的,又看了眼张乐瑶,嘿嘿乐道:“老六,你踏马是不是眼瞎?怎么连你嫂子都不认识了?”
“嫂子?嫂子不是……额。”掌旗的急了:“大哥,话不能这么说,上次你就说过,再有合适的就给我,怎么又变卦了?”
矮小壮实的汉子嘿嘿笑着,反手就抽出了马刀:“老六,你有意见?”
老六看着雪亮的马刀缩了缩脖子:“没有,我就是这么一说。”
矮小壮实的汉子便是一刀红,眼见老六退缩,桀桀怪笑一声,转头驱马便到了张乐瑶身前。
“小娘们,你……”
张乐瑶陡然出手,软剑自横笛中弹出,亮光一闪便斩掉了一刀红持刀的右手,反手一剑腾身而起,那软剑便横亘在了一刀红的脖颈之间。
“大哥!”
“踏马的,臭娘们有两下!”
事情发生的太快,一众绺子刚骂出口,枪还没来及拔出来,雪地中突然腾起一道身影。
手中单刃青冥剑快如闪电,转眼便在几名绺子的脖颈间抹过,落地的瞬间,一道剑芒斩出,临近的几名绺子顿时被斩成了两段。
一刀红见势不对,嚷嚷道:“他们不想留活口,甭管老子,毙了他们!”
其余绺子想要瞄准张乐瑶,张乐瑶却躲在一刀红身后,根本没法儿瞄准。
老六掏出手枪就想不管不顾的开火,结果张乐瑶一张黄符打出,周遭顿时扭曲起来。老六眨眼间,便发现周遭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张乐瑶的幻术使出,周遭绺子顿时陷入幻境之中。费景庭神魂一震便从幻术中脱离,飞腾间一剑一个,转瞬便将所有的绺子尽数斩杀。
张乐瑶也不手软,软剑划过,肆虐关外一时的悍匪一刀红顿时身首异处。
费景庭擦拭了长剑上的血迹,开始检视地上遗留的枪械,张乐瑶则从一匹马的后头,将绺子从火车上劫走的女子解开了束缚。
那女子顿时扑在张乐瑶怀里泣不成声。
好一通宽慰,女子这才恢复平静。商议一番,张乐瑶便决定将女子送到临近的城镇,给她一些银钱,让其坐车回家。
转过头来,费景庭已经将合意的枪械尽数收进了空间里,眼见张乐瑶走过来,便说道:“这回不说我戾气重了?”
张乐瑶轻声道:“这些土匪残害生民,比之猪狗都不如,杀了也是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