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点头。

沈霓裳含笑致谢，拾步而上。

知晓上面有客人，沈霓裳也不以为意，可没想到一上去就打了个照面。

小扇子正依着穆清的指示，站在梯子上从书架高处取书，嘴里嘟哝着：“少爷买那么多书也没见看，每回都是远之少爷在看，自个儿又不看，还老是买个没完——”

穆清听得不耐，一巴掌拍在他腿上，正想说话，听见脚步声视线一扫就同上楼来的沈霓裳对了个正面！

只见他先是楞住，下瞬飞快回头，嘴里的话也变成了故作自然的呵斥：“笨死了，找不到算了！也差不多了，不买了，下楼结账——”

说完也不等小扇子，就大步朝楼梯方向踏步而去，而此时，沈霓裳正巧望见右侧架子上有本书便自然而然的转向——于是，两个人一个风风火火，一个蓦地变向，就那样措不及防的撞在了一起！

柔软的身体毫无预备的撞上了男子胸口，两人速度都不慢，故而力道并不轻，眼见沈霓裳被反作用力撞得已经失了重心仰面倒下，穆清先是呆了呆，等回神过来，对面少女已经稳不住身体后仰了快四十度，听得玉春惊声，穆清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顿时一个前俯猿臂一伸将人捞了回来！

一捞住人，便被那婀娜腰肢不可思议的柔软碰触感粘住，连身体动作也滞住忘了反应，再一抬眼，一双黑白分明的剪水秋瞳就那般静静幽幽的蓦然撞入视线！

没有惊慌，也没有无措，就那样无喜无忧的同他对视，毫无躲闪，若是不知，还让人以为上一刻要摔倒的人并非是她，倒是他一般。

小扇子同玉春对视一眼，张了张嘴后，皆有志一同的保持了缄默。

“可以了，不会摔了。”沈霓裳欲直腰，余光朝他绕过她腰间的手臂方向扫了眼，语声平静极了。

穆清这才倏地醒神过来，刹那般如针刺般缩回手，连退数步。

他觉得耳根有些发烫。

还好沈霓裳早有准备，已经稳住重心，待他一放就直起了身体。

撞她是无心的，救她也算有心，沈霓裳便想开口道个谢，谁知话刚到嘴边，那少年却似又被针扎了下一般般猛地弹起，看也不看沈霓裳一眼，埋首就朝楼下冲：“小扇子，还不给爷快点！还有事儿呢，赶紧的！”

小扇子抱着书，有些莫名的嘟囔：“……有事儿么？先前也没说啊这会儿就催了……”遂抱着一叠晃晃悠悠的书，小心的晃着下去了。

待选好书，付账时掌柜报出数目，玉春有些瞠目结舌，朝沈霓裳看去，沈霓裳神色平静，玉春只好肉痛的掏出两百两银票，再将得回几百个大钱忍着心疼收好。

时候还早，将书送回马车，沈霓裳让车夫在原处候着，带了玉春在街上逛着。

难得出来一回，也正好好生看看。

主仆二人也无目的，只闲庭闲步般的四处走。

街上行人不少，也有不少女子，她们主仆穿着皆朴素，更是不打眼。

经过一条稍显僻静的街道，不意间望见一家店铺，沈霓裳停下了脚步，张望了下后，她转向朝那家铺子行去。

玉春也伸首望去，原来是一家香料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