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哭,人也死了,儿子也生了,又不能塞回去……啧啧啧,”欧阳泽明一本正经叹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对吧?沈姑娘。”
最后一句转向沈霓裳,一脸正义模样。
沈霓裳懒得理会这个二缺,看向花寻:“去密室。”
转身即走。
孔祥留了下来,欧阳泽明也想跟着,穆清刀鞘一横:“你留下——”
欧阳泽明正想分说,穆清瞥他一眼:“此处要留人以防万一,不是为防你。”
这个理由让欧阳泽明无法回嘴,只能悻悻留下。
穆清很快追上前方沈霓裳凌飞花寻玉春四人。
凌飞勾唇一笑:“哄人的本事见长啊。”
明明就是防人,穆清说得却是一本正经。
穆清不吭声,只脚下疾行,走到沈霓裳身侧才放缓脚步,目光仍旧未放松四下警惕着。
凌飞看着沈霓裳熟稔已极的行进方向,不觉微微疑惑。
沈霓裳怎这般熟悉米家地形?
进到米厚邦书房,几人才知史红衣早有准备。
书房一面书柜已经移开,露出后面十分隐蔽的密室。
密室中也有一面书架,放置的书册却不多,略略翻阅,全都是同边族相关的书籍。
另有一案,案上放着一个包袱。
沈霓裳见得这个包袱便是眸光倏地一闪,快步上前打开,果然——里面除了几件棉布衣衫外,最底下便是那间色彩斑斓流光溢彩夺目的布料。
提起抖开一看,正是一件百鸟羽毛织就的华美长裙。
烛火中,光华流传华美,未有半颗宝石在其上,却让人只觉奢美梦幻已极。
穆清同凌飞先未发觉,只觉有些印象,待沈霓裳这一抖开,凌飞便惊诧出声。
“果真是百鸟羽衣!”
穆清看向沈霓裳:“这是那日咱们见到的?”
沈霓裳沉色点点头,看向花寻:“你要寻的女子头上可有一伤疤?”
沈霓裳指了下自个儿额头上的一处位置。
“我姐姐……是我姐姐。”花寻握紧手中银簪,双目已通红,低头又看了眼银簪头的小小花朵刻痕,“这支簪子是她的嫁妆……我——”
花寻说不下去,咬紧了唇瓣。
“六月二十一日,我们抵达桂城,曾在街上见过她一面。”沈霓裳慢慢回忆,“当时她看着情绪有些不对,后来撞到了米厚邦的随从,包袱散开……故而我们有些印象。这般看来,米厚邦想必也注意到这件百鸟羽衣,所以……”
事情到此刻已经明显。
沈霓裳不知这百鸟羽衣有何显赫出处,但能引得凌飞这般惊诧,显然并非凡品。
而米厚邦也发现了,表面上不动声色,却暗中尾随,将人掠走。
先将人带回云州囚禁了数日,史红衣已经对米厚邦生疑,因此发现,但还未来得及施救或是无力施救,最后米厚邦将人卖到了东都国。
沈霓裳不觉奇异。
既然是花寻的姐姐,应该不是边族,为何米厚邦能将人卖走?
“这百鸟羽衣可有何说法?”穆清蹙眉问凌飞。
凌飞看了一眼花寻:“百鸟羽衣说是百鸟,却至少要用上千只鸟羽方能织就,便是宫中公主皇后也求之难得——这种技法乃是三百年前蝉衣族不传之秘,如今世间早已失传。这件百鸟羽衣,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凌飞知晓这段典故却从未见过真物。
两月前匆匆一瞥,虽也惊诧,也未往上头想。
早前史红衣一提,他才真正惊愕,此际见得实物全貌,果然同传说中一般,方才信果然确是真品。
果真同边族有关!
沈霓裳心下一颤,花寻提着剑大步行出密室,余下四人看了看,也跟着出来了。
花寻阴沉着面回到偏厅,弯腰一掌拍开米厚邦哑穴,旋即将雪亮的三尺青锋抵住他脖颈,咬牙恨声:“说!人如今在何处?”
“想知道?”米厚邦神情癫狂,喉间沉沉而笑,状若疯癫,“哈哈哈哈……”
“说不说?”花寻怒火中烧,稍一用力,剑尖刺破肌肤,一道血迹便渗出,“你若不说,我便将你挂在云州城头——好让大家都看看你这连七岁孩童都不如的玩意儿!我花寻说到做到,你信也不信?”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