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面的车行驶在京都成的街道上,绕过一条外环路后,前方的道路连路灯都没,越来越黑,周遭的灌木丛杂乱地生长着,有些树枝因为前几日的大风,被刮到了路的间。
面的车亮起的灯光好似被吞噬在黑夜,只能照亮前方轮胎底下的一截路,在颠簸的土路晃晃荡荡地驶了一段距离后,终于靠着路边停了下来。
在面的车里!
“你爹的外汇券呢?怎么都成大团结了?”
沈自强坐在副驾驶座上,扯开椭圆形的宽大布包后,愤怒地高吼一声,竟然不是小叔的那些外汇券。
“这...”
乾进来声音哆嗦着,抬头看向沈自强,眼神满是恐惧。
“问你话呢,外汇券呢!”
叫猴子的男人也大声吼道,抬手一个巴掌甩在了乾进来的头上,后者咧着嘴,往后缩了缩身子。
“钱呢!”猴子又一声高吼,左右手连着几个耳光招呼了过去。
“别打,别打,我交代,我都交代!”
乾进来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先是用胳膊挡着头,在猴子停手后,赶忙探前身子,伸手抓住了沈自强的胳膊,哀求道:
“孩子,别打了,我这把老骨头再打就真死在这里了,给我留条活路啊,可怜可怜我,再也不敢了!”
“别碰老子,外汇券呢?”
沈自强用力甩开乾进来的胳膊,瞪着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一样。
“换了...在黑市里换了,十一万外汇券换了十二万华夏钞,都在这三个袋子里,我...我可一分没动啊,整整十二万!”
乾进来语气激动地说道,指着沈自强脚底的那三个宽大布袋。
诚惶诚恐的眼神,伸出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着,乾进来的这一副怂样,把胆小、懦弱、恐惧,展露得淋漓尽致。
“都给你爹换成华夏钞了!”
沈自强怒骂一声,分别拉开剩余的两个袋子,果不其然,几层报纸下面,装得满满的华夏钞,面值都是最大的十元。
“黑市上就是这个价格,换十二万也不算亏,这拿了您的钱都在这里,一分没少,我现在可都还您了。”
乾进来使劲咽了口吐沫,看似很艰难地说道,不断喘着粗气。
可就在他话音刚落之后,车上一直缩着身子,没有吭气的黑子突然大骂了起来:
“狗日的乾进来,坑老子干什么,骗老子说是帮你搬书,送你去车站,没想到是你骗了人家的钱,还让我平白无故地挨了顿打。
各位大哥,这事跟我无关啊,我就是帮着搬了下东西,真没想到乾进来这老狗骗你们的钱,我冤枉啊,呜呜呜呜...”
少年情绪激动地诉着苦,不过19岁刚出头的年纪,面容很是稚嫩,此时大声叫骂抱怨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最后捂着脸在车里大声哭了起来。
储和光咬牙切齿地瞪着乾进来,汉子楞了片刻,担心说多了反而引起怀疑,于是抬手一个巴掌打在了乾进来的后脑勺,传出了一声闷响。
“你骗老子作甚!”储和光沉声骂道!
“呵呵,你这条老狗可真是谁都骗,也不想想,我家是什么身份,能让你这条老狗给坑了,就怕你有命骗,没那命享这个福!”
沈自强咄咄逼人地说道,但嘴角上扬,终究是淡出一抹喜色,这钱还是被自己要回来了。
“这...您看,嘿嘿...既然钱您拿走了,能不能放我回老家,我家里还有十岁的老母,孩子都还没工作,行行好,把我放了吧。”
乾进来点头哈腰着,露出了标志性的憨厚笑容。
“叭!”
“当时不是给你爹很牛!钱拿这么久,没有利息嘛!”
沈自强又一个耳光甩在了乾进来的脸上,后者顺势躺在后背上,大哭了起来。
“爷,别打了,真快把我打死了!”
“现在头都是晕的,放我一条活路吧。”
“真的快死了啊!”
“哼!老狗,还记不记得你当时是啥样的嘴脸。”
看到乾进来求饶,沈自强的气势更是嚣张,叫骂一声后,又是几下拳头招呼了过去。
连连砸了数下,乾进来也不哀嚎了,闭眼晕死在了座位上,在沈自强还准备继续打的时候,猴子立即挡住了他。
而在此时,黑子也暗暗拉着储和光的衣领。
“沈哥,差不多可以了,这老货不死也伤筋动骨是重伤,钱要回来就行了,现在时期不一样了,别把事情搞大了。”
猴哥蹙眉说道,这批人,包括面的车都是他带来的,如果真打死人出了什么事,他也脱不了关系。
“行吧。”
沈自强点点头应了下来,不过最后还是踹了乾进来的膝盖一脚。
“把这老货扔下去!”
猴子招呼了一声,立马有几个男人拉开车门跳了下去,随之又拉着乾进来的衣领,将他拽到了土路上。
“诶呦喂,老骨头都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