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斩,男,代号乘风一刀斩,军衔上士,生于12月19日,现28岁,毕业于暴雪市全机械化野战兵军事士官学校,后被选入我国阿拉法军区最强特种大队,锻刀特种大队,担任尖刀班狙击手。出过大大小小的任务不计其数,荣获多个荣誉勋章,是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却游刃有余的、不可多得的优秀战兵,是部队想要重点培养的人才。不幸的是,在2136年某次至边境执行作战任务时遇袭,导致……
——这确实已经成为不可避免的事实,但你仍然没有接受,每天做着超过八小时的复健运动。那么,看着我、回答我,你之前当兵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对你身体的看法又是什么?”
一家正在放着电子机械朋克歌的H茶冰室里,把黑色风衣帽子合在头上的我与一名穿着机械部队标准军装、同样也年轻精干的短发女子正面正坐着,即使是在这样休闲娱乐的餐厅里,我们两人脸上也看不出有任何嬉闹,也没有随便动桌上的食物,反而显得像是教徒在肃穆的礼堂,有规有矩。
与我的爷爷程为真讲的百年左右前的普通布料制服不同,我们军队军装的制作材料是现在最柔软舒适、轻便透气的一款新型材料,这种材料不仅穿着舒服、而且可以有效防止远距离激光武器的穿透,距离大概在两千米外,不用穿防激光衣也可以大大避免战士们的伤亡率,且不论是裤子口袋还是衣服口袋,都是靠着大脑对身体的感应命令来打开和关上。
女军人的上尉电子军衔浅浅却显而易见地烙印在衣服的领口位置,胸口则是整齐地排列着这位女军人的军人编号——“TB001—01”,同样也是用蓝色的电子文字印上去的。
而这个数字大抵就是部队名称,不过我从来没听说过就是了。说实话,我在刚见到对方时还在想是否为敌人的奸细,但既然是我的直系特战队老上级亲自通过视频电话联系的,听声音和看号码、人脸比对样貌都完全没有任何差异,那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的发色?这没什么好多讲的,纯正的国式黑发,发型大概比动漫战斗人员还要拉风,亦或是很像电影中很常见的主角,或者是碾压主角的配角。
我的眼珠也是乌黑,双眼皮更是应该能让眼睛显得炯炯有神,上肢的肌肉明显十分发达,快要把衣服给撑起来。如果我这款的帅哥在街上潇洒地走着,背后围观的迷妹绝对超乎想象,甚至可能有人冲过来咔嚓两个合影,顺带索要一个常用联系方式。
但可能会让大家止不住凝噎的是,在我的左侧,一部截瘫专用的电子轮椅正在安静地听着我们两人的对话,我的下半身对比上半身差距明显,彷佛下肢与上肢完全不在同一个人身上。
是啊,我的双腿在一年前一次堪称糟糕透顶的任务中完全性瘫痪,无法感知到任何触碰也完全无法动弹,我至今仍旧未曾能够重新站立,甚至连普普通通地坐着都有一些困难。从昔日的最强战兵沦落为需要依赖外界的帮助而存活的残障,打心底里又有谁会高兴得起来?
那些所谓的“坚强勇敢”、“敢于直面困难”之类的名头,只是由于一天当了特种兵,就终身需要告诉大家什么才叫真正的特种兵,我不可以,也完全做不到像一般人那样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那会让我觉得无比蒙羞,也会让我觉得我在为老部队丢脸,就像一个彻彻底底的耻辱一般。
我有些警觉地环顾了一下周围,只见四周除了两个正在工作的机器人以外,其余的桌子全是空空荡荡的,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有些警惕地将视线拉回到女兵身上,面不改色地对她问:“您包场了?”
“是,所以你说吧。”
“报告长官,我从小就喜欢玩枪弄炮,当兵守卫家园是我从稍微有点认知的时候,就一直想要达成的梦想。我对我身体的看法是,我一定能够康复,我一定会有站起来继续我梦想的那一天。”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看眼前的女人,撑在桌上的双手捏了捏拳,尽可能地挺直腰板,丝毫没有犹豫地将自己的心声袒露而出。眼前的女军人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着我,见我仍然是一副彷佛什么都无所谓、但表情却比铁打的还要坚定的时候,尽量忍住自己的笑意,但却被我瞥了一眼。
“一定?医生说你靠自己站起来的几率是百分之零,甚至他们认为你这样只是在浪费时间,你真的要这么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是对的吗?”
“报告长官,世界上就不存在什么绝对的东西,在我的世界里更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实话?”
“是。”
我面色不改地回答道,女兵的表情似乎变得有些震惊,心里也好像在默默地开始佩服我摆出的那副有毅力、很自信与坚定的样子,看她那官腔官调,我觉得她肯定在认为上级派她来了解我这头倔驴是浪费她宝贵的时间。
“您好,打扰一下,您点的醉醉冰柠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