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群毫无道德和底线可言、还与境外兵勾结的地下势力,他们游荡于我国边境线,只有得到足够的金钱就能干出是个人都不敢想象的事情。我觉得这名带头的狙击手,也是明知我国军队无法擅自对境外射击,才会躲在石碑后面大胆地放冷枪,这样就会导致我们只能被他挨个点名,而他却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程风斩!!你在干什么!还在等什么!!”
左夜靖一手挂着已经电量不高的激光手枪,一边翻滚着躲避敌人射来的激光线,一边又撂倒两个来不及避闪的敌人,还不忘对土坡上的我怒吼道,我的视线顿时被泪水模糊。
“师父,他在边境线以外!!我不能开枪!”
“嗖嗖!”
又是两声激光狙的响声,端着霰弹激光枪,给敌人造成不小损失的尖刀班士兵先胸再心,全部被贯穿。但瞪大双眼倒在地上的前一秒,他抽搐着举起手中的武器,再次对着逼近的敌人扣下扳机,三名敌人在同一时间化成血肉模糊的碎片,狙击手开了最后一枪,直接毙命!
其余的尖刀班士兵们虚弱地靠在树上,一手按紧身上无论如何止不住血的致命伤口,一手放在高爆激光手雷的护栓外,咧着嘴一起试图扯出最后一丝笑容,我则是忍住眼泪再次放倒一个正在填充电量的敌人,鲜血再一次飞溅。
“排骨刀,你多久没回去啦?”
“我六年。终于可以回家咯!”
排骨刀嘴里冒着鲜血,毫无血色的脸上带着笑容,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另一名已经几乎没有任何动弹余力的战士则是爽朗又虚弱地笑了起来,用尽全力将戴着沾满鲜血的黑色露指战斗手套的左手伸向另一名刀战士,大义凛然地告诉他:“你说得对,真的,咱们很快就可以回家过年了。我想吃妈妈包的饺子了。”
石碑后的狙击手仿佛是早就确信我们无法支撑太久,他微笑地对着我的瞄准镜伸手指了指国界碑,做出“喝倒彩”的动作,再看一眼长相潇洒、眼神里带着居高临下的左夜靖,嘴角勾起邪恶的笑容,他淡定地将枪口卸下,装上高爆震荡麻醉炮的径口,顺利装填,瞄准镜准星死死锁定在已经负伤却还在杀敌指挥的左夜靖身上,手缓慢地摆上扳机,而这一切动作都被我在自己的瞄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
他在侮辱我们用命守护的国家!他想活捉她!他还想让她永远活在瘫痪的痛楚中!!
但军人的天职是遵守军队的规则,更是不能随便逾越那道红线!
“师父,小心!!!!”
我的枪口对准最后剩下的四个交换站位射击靠近的敌人一顿极速射,四名敌人按先后次序地倒在地上。见石碑后的狙击手已经将要扣动扳机,我顾不上自身安危,卸下武器一跃而起,从山坡上向左夜靖身前横扑过去,高爆震荡麻醉炮不偏不倚地打在我脊椎的位置,随即剧烈地爆炸开来,一股带有怪味的气浪袭来,我转瞬间便觉得脊椎的某个点像炸裂一般疼痛,意识也逐渐模糊,也无法感知腿部。
“记住,我爱你。”
这是我依稀听到左夜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除了躲在碑界外的狙击手,其余的入侵者均被消灭在领土,而代价是我们的生命。”
我的心里虽然无比疼痛,可脸上还是维持看不出任何表情的高冷样,为的就是不想让别人太过为我操心,可是情绪本就敏感的芮娜的眼中似乎有东西在闪动:“左夜靖同志,牺牲了?”
我抬头默默地望了她一眼,不想直接回答这个最令我痛苦的问题,可我这次却再也压抑不住情绪,眼中不禁泛起晶莹的泪花。
如果条件可以。
我宁愿那次战斗左夜靖已经战死沙场,也情愿和尖刀班的战友们一起殉国。
没错,我很畏惧让我无法行动的瘫痪,但所有熟悉亲密的人都抛下我,让我独自一人背负使命和愧疚感而生,这才是真正如泰山压顶般沉重,让我喘不过气甚至感到无比窒息的事。
我用意念打开上衣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张二人合照,就像她还站在我面前般深情款款地凝视着,脑中不断回想她先前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我也是一名游走在生死线上的战兵,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了,请你务必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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