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和我属于同一个编制,只有上士军衔的我也需要喊她一声长官或者是首长。
而如果她换做是华国编制的军人,军衔肯定在校官级别以上,中校,大校,甚至少将,都有可能。
我怎能以平辈甚至上级军人的角度那样失礼地骂她?
而且,这所有的质疑,内鬼推测,还都只是因为愤怒和悲痛而幻想出来的东西,根本没有真实依据,像是给人泼脏水一样!
泼脏水就算了。
还是给南山人的一号军官泼脏水!
或许是林茉莉知道我和她平时是以平辈角度相处,也理解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我还没听完她的话就在耳麦里情绪失控地大声吼叫,骂她扑街,痴线,这些在南山语中最恶心的词语,她没有告诉我我这样做的惩罚,也没有说“回去就军法处置我”,只是缄默无言,暂且没有任何回答我罢了。
再观察一下别人。
我自认为同样会大声嘲讽的任我行只是单手托着下巴,深邃地思考着,用锐利的眼神扫视着我们,一言不发。
像是在猜测着什么,也像是在酝酿该如何嘲讽。
“前辈,林长官可能还没有说完话,我也不是冲撞您,只是,您刚刚那样对一个南山军官说话……”
一向比较委婉理智的王云看到我们情绪都过于失控,立马站出来打圆场,柔软委婉的天山腔听上去也确实能让人怒火消去。
“对不起,长官们,前辈他刚刚失控了。毕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希望碰到的……”
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再看了一眼满脸怒意的南山人们,用委婉的眼神表示道歉。
带头的楚水清一脸不满,但似乎也勉强能理解我的心情,还是礼貌地点点头,再次靠在那棵大树上,舒了口气,似乎也是累了。
其他南山士兵也都领情地点点头,反感地瞟了我一眼,随后背过身去不看我,尝试让自己恢复冷静。
后来我才知道在冷静委婉的王云的分析里,当下的林茉莉的禁止击杀令似乎只是一个更残酷的开始,所以尽管放心地让她去这么说,也没有任何问题。
——这在当下确实是正确分析。
可当下的我倒是受了各种各样的影响,不仅失去了正常的判别能力,甚至直接在战场上情绪爆炸,开始怀疑起目前战场上最强的一号,还差点把南山人一锅端地惹得跳起来,恨不得一起把我揍了。
如果还在战斗,那情况就会变得糟糕得很。
安敬风的点头示意也正是告知我这一点:
不要在这个满是杀人想法的时候情绪用事,不然倒反而可能出乱子。
“哈哈,我只是让你们停止击杀而已,没说不能玩点更刺激的,也没说不能虐杀呀?”
正当气氛有点尴尬的时候,林茉莉冷笑一声,声音从耳麦中悠悠地传来。
随着一名拿着黑色透视高清度电子望远镜的南山士兵突然欣喜若狂地惊呼,我们才得知:
此时此刻,身披黑色斗篷、再次蒙面的林茉莉正从袖管中抽出一把精致的、印刻着褐色茉莉花的锋利匕首,在手中旋转一圈,亮出刀刃,转动脚尖,把尖锐的刀尖对准其中一个正在地上无力抽搐的骷髅兵,眼中显露出坚定的杀意的同时,嘴角勾起愤恨的笑意。
我急忙接过望远镜,看清楚她那紧紧握着的锋利匕首后,愧疚感瞬间将我笼罩,只能小声地道歉道:“……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
楚水清再接过我手中的望远镜,通过望远镜捕捉到林茉莉手中锋利的刀刃后,白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就挪开了身子。
任我行则是苦涩地笑了笑,依旧说着很好理解的暗喻的话:“主角现在已经开始戴着光环表演了,那些暴恶的配角都将会一一暴毙,至于我们?能跑能跳的理应去现场做个观众,有所受伤的理应推开影院的传送门。”
安敬风则是一边继续警戒徘徊,一边安静地听着我们的发言。
而王云同样也在附近警戒徘徊着,只是回头说了一句:“前辈,打仗结束后,请去和林长官和她的士兵们道个歉吧。南山人很讨厌听到的两个词语,今天被您发挥得淋漓至尽,您也成功地诋毁了他们心中的白月光。”
正当我感到无比难过与自责,只听耳麦里传来一句冷冰冰的声音:
“没关系,我理解你。只是下次不要再骂我是扑街和痴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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