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镖惊恐地瞪大眼睛,嘴唇颤抖地上下翕动。
同样作为一名打过很多仗的“士兵”,他十分清楚。
当一个人因为受重伤倒下后,大多都会丧失气力地昏迷过去,想要忽略身体上与心理上的疲惫,汇聚精力再次站起来把敌人给杀死,是极度困难的事。
但是,眼前这个南山士兵,她的腿已经开始极度严重地抽搐,手也到了不听使唤的程度。
光是靠近自己的途中,就已经摔倒了好几次,可每次摔倒后都又忍着痛苦,强撑着,站了起来。
按道理来讲,在每次摔倒之后,身体上的力气就会再次消耗殆尽大部分。
能够连续几次屏着力气站起来攻击,实在是伟大至极。
就像个置生死于法外的人那般。
更像是个,怪胎。
能够成功做到这种程度,不仅意志力超乎寻常,而且还需要有强大的信念支撑。
那信念便是,如果自己不死,她难以平复自己心里波涛汹涌的仇恨,更对不起被红日组杀死的南山战友们。
所以,不论如何,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她也要保证自己痛苦地死去,死到绝为止。
假如每个骷髅国的士兵都能为信仰而这样作战的话,世界早就是黑色撒旦的了。
可惜,骷髅国士兵的信仰本就违反了做人的基本道德底线,只要是稍微有那么一丝良知的人,都会有浑身不自在的感觉,甚至会陷入愧疚反悔的情绪中。
而南山士兵的信仰,则是正面、积极、阳光、向上的,他们誓死要守护的,就是那些希望好好生活的平凡人,以及自己的家园。
所以,拼了命也不所惜。
无声镖惊恐地翕动着嘴唇,像蛆虫一样慌忙地扭动着,慌张地注视着眼睛里满是杀意的秦港香,呼吸声无比急促。
他的眼睛里时而闪过慌张,时而闪过痛恨与杀气。
秦港香冷冰冰地提着武器,朦朦胧胧的眼神里没有怜悯,没有不舍,没有把这个同样是残疾人士的家伙放置于需要被保护的可怜人的位置。
在她眼里,这个人与其余的骷髅国暴恐分子一样,都是只会残杀无辜的恶魔,是不可原谅的撒旦。
而他的残疾,则只是用来道德绑架他人和配合进攻的武器。
这种人,如果去大发慈悲地怜悯他,他指不定还要害死多少向往和平的人。
她不会说话,不能表达,但她心里想说的是:她既然能打中无声镖的肩膀,就也能打爆他的头。
之所以没让他痛快地死去,那是想让他尝尝被砍碎的滋味。
“啊!”
秦港香张开嘴叫了一声,刀刃砍在了无声镖的防暴甲上。
她不知道自己刚刚的叫声有多么愤怒。
她只知道,这家伙会被她剁成肉泥,一定会。
一下。
“噗。”
无声镖的防暴甲出现一道浅浅的裂痕。
两下,防暴甲的裂痕继续加深。
三下,防暴甲被一劈为二,被秦港香暴力地褪去。
“咳!”
劈到第三下时,秦港香明显体力不支,嘴中开始咳出黑色的血,又一次摇摇摆摆地栽倒在地。
但是,看到无声镖还有动弹的样子,她把武士刃插在地上,撑着武士刃再次跪起。
“哗——”地一声,利刃出土。
秦港香屏住气息朝无声镖劈去。
第四下,只听皮绽肉开的声音响起,无声镖的身躯从中间偏右的地方狠狠裂开一道长长的伤口,心脏直接被砍成两半,呲呲地开始喷溅鲜血。
鲜血溅进了秦港香的眼中,但秦港香只是愤怒地凝视着他,继续加大颤抖的手的力量,连眼睛都没有眨。
第五下,无声镖的身子直接被砍掉一半,他还没反应过来,鲜血就已经从切口中四面八方地喷射出来。
还没等无声镖反应过来,他的脖子被锋利的南山制武士刃戳了个对穿。
只见虚弱的秦港香一手卡住无声镖的脖子,一手狠狠地把弯刀刺进无声镖的脖子,用尽全力旋转一圈,再干净爽快地拔出。
几秒后,无声镖的脖子开始疯狂地大放血,鲜血就像水管破裂那样,从破损的地方喷涌而出。
无声镖刚开始还抽动着双脚,无力地反抗着,没过两秒钟,就已经不再挣扎,眼神也变得平静,呆滞。
秦港香低下头,一刀插在他胸口,随后踉踉跄跄地跪倒在地上,痛苦地喘起粗气。
她同样也没有力气再进行任何的攻击了。
恍惚之中,她看到无声镖手里攥着白色的两支阻断剂。
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那般,拼命地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