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单独右手持剑,左手放在胸前略做调息,忽地将剑一横,身随剑转、剑随身动,宝剑与剑穗连成一条直线,略舞几通,便双手握剑,上下左右大力劈砍,虽然看上去没有单手舞剑让人赏心悦目,但大开大阖之中自然流露出一股森森杀气,练剑是用来杀人的而不是观赏的,这才是战场实用的剑法。
生逢乱世本是不幸,但乱世也是成就英雄的最佳时代,眼下胡**乱中原,底层平民要想有所成就,最佳的途径便是凭借军功起身,但如果没有一身好武艺,别说军功恐怕上了沙场便性命不保,而眼前的韩将军也算是和自己熟悉了,何不讨教几招呢?
韩潜一轮剑舞刚刚结束,魏安便跪在面前央求道:“韩将军教我几招吧!将来等我长大了一定参军报国,追随将军收复中原。”
其实韩潜自从在相府初次见到魏安便存有好感,此时经过一番了解更是起了收魏安为徒的想法,毕竟自己的一身武艺不能后继无人,况且如果这孩子真是可塑之才,将来有能力独当一面,那么祖将军的兵法也就有传人了,将来守护大晋的重任也就要落在他的身上了。
但韩潜毕竟是一国大将,贸然开口收徒若是被拒绝很伤面子,所以便在魏安面前舞剑以挑动魏安那颗好强的心。
此时魏安果然求教心切,韩潜便顺水推舟,笑着说道:“你我萍水相逢,非亲非故的,况且你也不是我的徒弟,本将军为何要教你武功啊!”
魏安反应很快,一听便明白了韩潜有意要收自己为徒,兴奋地磕了几个响头,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魏安一拜。”
“臭小子,够机灵,不过本将军收徒规矩很严,你可受的了。”
魏安一听,抬起头来看着韩潜斩钉截铁的说道:“师傅放心,徒儿受得了,不管上刀山下火海,师傅说什么徒儿就做什么,绝不违逆。”
“很好,那你听好了,第一,不许和人打架,学武是为了将来参军,报效国家而不是好勇斗狠。第二,心中要时刻牢记自己是大晋国的子民,永远不可滋生背叛之心。第三,要以收复中原为己任,将来不论有何成就,永远不要忘记中原是我大晋国的土地,要时刻准备征战沙场,为收复中原马革裹尸万死不辞。”
“师傅教诲,徒儿记下了,”韩潜刚说完,魏安便急不可待的说道:“今夜月色很美,师傅心情又这么好,不如先教我几招吧!”
魏安这招趁热打铁用的恰到好处,本以为韩潜会很爽快的答应下来,不料却只是换来一句冷冷的“先从砍柴练起,况且柴火也快烧完了,去砍些柴火来”
师傅发话了,徒弟只得遵从,魏安不情愿的拿起柴刀在身后的两棵枯树上胡乱砍了起来,嘴里嘟囔道:“砍柴我生下来就会了,不对,是上辈子就会了,若论砍柴我都可以做别人的师傅了。”
这些抱怨的话自然不能逃过韩潜的耳朵,他笑着走过去伸出宝剑,说道:“就知道你小子不服气,来,拔剑平举。”
魏安闻言,立刻伸出右手去拔剑,稍一用力宝剑竟纹丝不动,看来还挺沉的,于是双手一起用力,“呛啷”一声,宝剑被拔了出来,魏安双手用尽全力勉强可以将剑举平。
但只坚持了一小会胳膊便酸痛的抖了起来,额头上的汗珠也自然的渗了出来,刚才师傅单手舞剑就像拿着一根树枝一样轻便,怎么到了自己手里竟变得如此沉重,魏安郁闷不已。
“谁让你双手举剑的,用单手。”韩潜大声呵斥。
魏安无奈的松开左手,只听“铛”的一声,宝剑从右手滑落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溅起一缕缕烟尘,看着落在地面的宝剑,魏安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力气还是太小,居然连剑都举不起来。
韩潜目光锐利的瞪着魏安,教训道“这是我大晋将领的标准佩剑,比起胡人的大刀、铁棍、狼牙棒已经算是最轻的了,你现在年纪小功力浅,连剑都举不起来如何练习招式啊!以后每天至少要砍三捆柴,担三缸水,只要先把功力练上去,不论学剑法还是枪法、刀法都会很容易的。你要记住,“一力抵十巧”没有功力,再好的武功也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绣腿。”
魏安耷拉着脑袋,轻声说道:“师傅教训的是,徒儿记下了。”
这是魏安在韩潜面前第一次低头,他此时才算真正明白天底下根本没有什么是可以速成的,做什么事都要一步一个脚印的坚持下去才有可能成功。
夜色越来越深了,魏安砍完一大捆柴火便依偎在韩潜的身边,也许是太累的缘故,刚坐下一会便进入了梦乡。远处仍然有零星的狼嚎声不断传来,韩潜倚在枯树干上,右手紧握佩剑立在身前,看着身旁睡得正香的魏安欣慰的笑了,在给篝火添了几块柴火后,韩潜也闭目养起了精神。
东方渐渐的泛起了鱼肚白,雄山鸡那高亢的打鸣声在山林中此起披伏,韩潜缓缓的睁开眼,天就要亮了,身旁的魏安却睡的正香,看着熟睡中那稚嫩的脸庞,他不忍将其叫醒。